说完想起什么,“沈夫,针还够吗?我治腿的那两根还在呢!”
“够了。”沈苍说,“帮他把上衣解开。”
千戟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老刘头一把掀开,刘氏把他压在床上,严格执行医嘱。
沈苍从洗了手,拿针在烛火下消过毒,走到床边,抬手按在『穴』道旁:“放松。”
千戟强忍着从未体会过的凡间寒冷,无神望着床帐,不多少次刺痛过后,他听到沈苍的声音。
“嗯?”
他又下意识看过去,见沈苍从床上捡起一根银针,眼皮狂跳:“……沈夫……不”
“武阳!”老刘头不满地打断他,“沈夫不辞辛苦为你施针,你今天怎么么无礼!”
“没事。”沈苍说完,回手再把根银针重新消毒一遍,才扎进千戟『穴』道。
“……”千戟的脸『色』隐隐绿了。
根针蘸满剧毒,他本想对付沈苍,方才强迫脱衣时才藏在一旁,不想却沈苍发现。
该死的凡按住手脚,他动弹不得,只能抬头眼睁睁看着银针没入。
无力回天,他直直倒回床上。
听到动静,沈苍转眼看他:“怎么了?”
“……”千戟咽下心中的苦泪,坚强摇头,“我没事……”
事情已然如此。
他为今能做的,只有隐瞒。
绝不可让帝君发现端倪。
等沈苍收针,他直觉毒『性』发作,却不敢在帝君眼下施展本命魔气,勉强爬到床边偷来沾毒的针,又躺回。
捂不暖的冷意流遍全。
千戟青着脸瑟瑟发抖。
老刘头说:“还不多谢沈夫!”
千戟咽下一口腥甜,低声下气:“多谢沈夫……”
刘氏补充:“还有哪不,趁沈夫还在,赶紧都说出来。”
千戟又摇头:“哪都,不用再医了……”
他并非质疑帝君医术。
但再么医下去,他还来不及报答君上,命早已没了……
沈苍写了一副『药』方留在桌上:“剩的『药』可以喝完,之后再抓新『药』,他情况,只用安心静养,不必担心。”
老刘头满口答应,忙给他诊金。
沈苍不记得行情,只拿了一半:“留一半买『药』吧。”
夫妻两个感动不已,千恩万谢地送他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沈苍顺路带江云渡去了一趟东市,提前备晚饭。
江云渡沿途听着见到的每一个和沈苍打招呼,不由转脸看他。
处凡间,沈苍浑然没有过往记忆,却仍然如鱼得水。
没看出他如今的困扰,他也从不向吐『露』心声。
唯独日他不时出神,才显『露』他果然在意。
但关乎情劫,沈苍确不该留有此间任回忆。
“有心事?”
江云渡五指稍拢,才道:“没有。”
沈苍也没追问,转而对他示意路旁的摊铺:“想吃什么?”
江云渡道:“你定吧。”
沈苍正要去买两个馒头,走出两步,见江云渡还在原地,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新出锅的甜糕满香扑鼻。
“想吃?”
江云渡淡声道:“是你欠我的。”
沈苍说:“我欠你的是蜜饯。”
江云渡看向他。
沈苍无奈:“吧。”
他和江云渡走到甜糕的摊位旁,刚给过钱,一圈半孩呼啦围了过来。
江云渡站在孩堆,一个家长远远就偷偷看他。
形挺拔,气质矜贵,怎么看都不像村的,再走近看到他的长相,来忍不住上前搭话:“公面生,也是来给孩买糖吃?”
沈苍轻笑一声。
见江云渡看过来,他举拳挡在唇前作势清咳,抬手接过店家打包的纸包。
来的注意力立刻转移:“沈夫也在?”
没说两句,孩就拉着他走向摊位,他忙告罪句,走了过去。
沈苍对他示意,和江云渡一起离开。
“还想吃什么?”
江云渡面无表情,拎着糕点径直回家。
沈苍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继续买了晚饭,走到东市尽头,熟悉的背影还等在原地。
“走吧。”
地面的影缓缓并肩,两一齐回到院落。
饭后已经入夜。
沈苍照例帮江云渡换过『药』,洗漱睡下。
—
次日。
清晨。
江云渡刚起,听到院传来沈苍的声音。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
窗外。
脸『色』比上次见面更惨白的病弱青年低头站在沈苍面前。
“沈夫……”他低声说,“我道个请求或许唐突,我只是……太过奢望,太想做你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