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我又没有亏待太子。”
平原君:“是全邯郸人都清楚,比起太子,王为偏袒公子偃!若非王作为让太子心危机,太子又怎会因为区区谣言而逃?”
赵王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火气,听了这话重新翻涌来。
吹胡子瞪眼:“夺路而逃,倒成我的问题了?!”
平原君:“……”
横竖说不通,平原君只觉得自的头疼严重了。
“即使王执意要责怪太子,也理应想想,这谣言是怎么传来的。其说不得有秦国的推波助澜。”
平原君坚持道:“何况公子偃私会游侠,传去咸阳则罢,若非公子偃重金贿赂使臣,找太子麻烦,又怎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够了。”
赵王摆明了失去了耐心。
紧绷着面孔,虽则保持着明面的礼节,但语气却是相当不客气。
“叔父近日体抱恙,就不要再『操』心了,还是专心养病。”赵王用了命令的口吻:“这段日子,不用来朝。”
平原君一凛,难置信地向赵王。
然而赵王却挪开视线:“来人,送平原君回府。”
直至此时,平原君只觉得一种莫大的无力感席卷全。
一为赵『操』劳,听闻起坑杀四十万赵卒时不曾绝望过,为解邯郸之围四处奔走求救时不曾屈服过。
平原君怎么也没想到,最终让感到束手无措的,并非秦国的威慑,也不是匈奴的铁骑。而是应不该任何差错与悬念的储君问题。
如今说一切都晚了。
赵王的态度只揭示了一个事实:早就有这个念头,今天不过是抓住了借口。
平原君不再言,深深行礼,强忍着病痛,转离去。
一回到府邸,平原君就彻底病倒。
赵王倒是也给足了脸面,把王宫里的医师都派了过来。然而平原君这次一病倒,足足躺了数月。
数月之内,赵国内外,都发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赵王态度坚决,春平侯丢了太子之位,同时也被削了爵位,贬为庶民。
紧接着,秦国再次兵,这次是征伐魏国。
新式耕犁的运用,让秦国的粮食产量大增。屯粮众带来了一连锁的变化:粮草充足,便供养的兵力与牲畜。从而秦国的劳力、兵力都在一年之内迅速增长,连带着弥足珍贵、全国近千名的重骑军也是翻倍扩张。
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国被打的招架不暇。
秦昭襄王五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254年,已然七十一岁的秦王嬴稷,迎来了第一份国君的投降书。
魏国正式成为了秦国的附属国。
待到秦、魏二国的战事收尾,平原君才从来势汹汹的病重堪堪恢复过来。
天气转暖,平原君的体跟着好受了不少。
之前最厉害时甚至难下床,连吃饭、方便都需要侍人协助。如今已然是基自理,并且偶尔下床走动了。
“君。”
过了午后,老管家过来:“孟隗夫人拜访,说想见君。”
平原君“嗯”了一声:“和赵梁一起来的?”
老管家:“并非,孟隗夫人是自来的。”
平原君动作一顿。
眯了眯眼,立刻明赵维桢这是有话要说。
每次她有正事,就不会是好事。
平原君还没见到她,就觉得自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习惯『性』地『揉』了『揉』额角:“喊她进来。”
“是。”
不时,赵维桢走了进来。
这不是她在平原君病后第一次到访,只是之前探望,都是随着父亲一起来的。
赵维桢跨过门槛,到端坐在长案后的平原君,不禁心情有些复杂。
仅仅是几个月,平原君去就老了十几岁,之前那盛气凌人、说一不二的气概,几乎是泻了大半。
人一旦没了精气,就注要走向年迈。
而根据历史记载,如今的平原君,也就只剩下三年寿命了。
“见过君。”赵维桢规规矩矩行礼。
“免了。”平原君忍不住嘲讽一句:“我受不起孟隗夫人的礼。”
赵维桢阖了阖眼。
她吸了口气,然后下决心,再睁开眼时,明亮双眼闪过决绝之『色』。
然后赵维桢拎起衣角,当着平原君的面直接下跪,双手平放于额前,匍匐在地,行了个相当正式的大礼。
平原君:“……”
现在,平原君是真的开始头疼了。
“你有话就说!”训斥道:“这是干什么?”
“妾求君做决。”
赵维桢起,一字一顿道:“要么亲手杀了妾,要么不日之后,保妾与阿父离开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