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舟没有话。
桓拿绢布擦了擦嘴角，目光终从外面的景致挪回到面前这只龙身上，今天的郁寒舟上去有些不同，穿着白衬衣和普通的西服裤子，上去就像是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类。笔挺的背脊和身姿让他气势斐然。
但是莫名亲切不少。
郁寒舟想起了舒医生给他发的那些人类情感论坛里的内容。
前几天抽空进入论坛搜索“信息素匹配”关键词后：
【信息素匹配上后他把我轻度标记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捅他一刀我需要付医『药』费吗】【匹配对象不喜欢我怎办】【同时匹配上了五个人，我该如何进行选择】【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匹配上了，我该怎办，要祝福吗】。
换了个关键词“感情基础”：
【感情基础不够就选择结婚，十年离婚十七次，这位alpha到底经历了什。】【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深了，但是他的信息素是抑制剂味，该不该分手。】【因为信息素契合结婚后，我遇上了今生挚爱，我应该离婚吗。】
得龙直皱眉。
也许，小龙就是去这种人类论坛去多了吧。
发觉郁寒舟不话了。
桓倒是有些不适应。
“我考虑很久，你上次得结婚的事情。”
小龙低下了，郁寒舟不清他的表情。
“最近几天，我也有了解到技术院的事情，然后学校里那边也有查阅一些成年后才能开启权限的文档。我知道了，我的信息素对新的通用抑制剂的研究有很的作用，你想和我结婚是因为不希望我毕业后直接入职技术院，或者鉴定所。那出这个原因你想和我名义上结婚的话……”
郁寒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我可以——”
“桓。”
郁寒舟断他，“你觉得我跟你结婚，只是想跟你在法律层面上捆绑在一起吗。”
“那不然呢。”
“不是的。”
郁寒舟脸『色』有些灰暗，直接言简意赅地否定，“我不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认知上的偏差。”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们就是应该结婚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
桓眼神一次陷入疑『惑』。
吃饱喝足后，郁寒舟将他带去了一间高端珠宝展厅。
琳琅满目的璀璨珠宝一下就吸引了小龙的注意力。
红的绿的，蓝的黄的。
全都折『射』出亮晶晶名灿灿的光芒。
龙最喜欢这种亮亮的宝物了！
桓不容易才忍住他的尾巴和犄角，牵着郁寒舟的手都攥紧了一下，趴在玻璃罩前兴奋地问，“这些……是可以买的吗？！”
“嗯。”察觉到小龙很喜欢，郁寒舟唇边带着一点笑，“你喜欢什样的，可以。”
桓挑了一条漂亮的手链，上面镶嵌着一颗紫『色』的宝石和一圈暗粉『色』珍珠，在聚光灯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天哪。
真呢漂亮了吧，想全都买回家囤在床底下藏起来!
本来已经拿定了意，想要去跟郁寒舟就要这条手链了，却发现郁寒舟站在戒指的展览台附近徘徊着。
展厅非常高级，来往的人不少，人影交错。
可是这个人，哪怕穿着在普通的白衬衣和裤子，身形挺拔俊朗得不像话。肩宽腿长，随便站在哪儿，都像一颗松树身姿卓然。
在人群里分外扎眼。
桓总是一眼就能找到。
他暂时放下了手里光芒璀璨的紫宝石手链。
像忽然白了郁寒舟真想要他买的是什。
是戒指。
一颗漂亮的钻戒被推入了桓的手指——展览厅解员不断和他，这是这里最贵的宝石戒指了，是名贵的乌托星挖来的纯度最高的钻石。
的确漂亮，巨的宝石被切割得十分完美，没有丝毫杂质。
在专业的聚光灯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龙龙的心像一瞬间被这颗最亮的宝石抓住了，雀跃激动，那一种像被基因俘获的感觉出现了，如果现在要他放下这枚戒指，他一定会抓心挠肝难受多天！
是他只能把目光投向身边那个气度斐然的年轻男人。
周围几个人忍不住驻足，年轻得像是少年模样的人像真的喜欢了，那种眼底流出的欢喜遮掩不住。
可是到少年相中的钻戒价格后只能望而却步。
“确定要这枚吗。”男人似乎对价格不在意，浅笑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发。
少年做最后确认似的，把目光转向别的展示台。
忽然之间眼光凝住了。
他到一枚非常普通，没有镶嵌着任何宝石珍珠的素戒。
哑光的，象牙白，很简单的款式，甚至没有丝毫的雕琢。
“我要一下这个。”
素『色』的戒指取出来，可以戴进他的无名指，严丝合缝。
他抬起手，着聚光灯下甚至有点灰暗的这一枚戒指，不知道为什，心里似乎暖暖的，被什充盈着，戴上了就完全不想取下来。
桓摩挲着这枚戒指。
内心忽然宁静起来。
“我要这枚。”
刚刚还痴『迷』无数完美切割的名贵宝石的少年。
在刹那就改了意。
舍弃了所有的璀璨的宝石。
选择了这一枚最不起眼的素戒。
郁寒舟脸上浮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意，那一瞬间，始终低量戒指的桓隐约能感受到身后站着的这只龙像心情极了。
但是还是听到郁寒舟问：“确定吗，不别的。”
“确定。”
桓将手推远，在日常的自然光下着那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像到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就是它。”
“那这两枚，还有那边那条紫宝石手链。”
郁寒舟慢条斯理地桓手指上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取下的时候，桓居然有很浓厚的不舍。
没有想到，取下戒指的郁寒舟单膝跪在他面前。
人群熙攘，逐渐散开。
桓眼底光芒陡然颤动。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不属依赖『性』障碍。还是属认知障碍的一种，就是不能确定义‘龙族伴侣’。
一瞬间展厅外廊桥上白日烟火升起，透玻璃窗外无数气球被栓着在窗边飞舞。
绚丽的『色』泽在阳光下不但摇曳。
——总而言之，根据您的描述，我们这边给出的综合建议。
——是希望您以人类的法，追求他试试。
温暖的日光如轻纱盖在面前男人身上，轻轻牵起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宛如他们真的是一对相恋已久，即将步入婚姻殿堂，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精致空旷的宝石展览场所里的人不知不觉间全都离开，就连解员和安保人员都不见踪影。
这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琳琅满目的无数珠宝钻石。
以及两只龙。
“和我结婚吧，吗。”
“郁寒舟……你……”
桓有点慌张地退了一小步，完全没想到郁寒舟今天带他出来居然是求婚！真意义上的求婚！
桓着那枚戒指，忽然问，“你认为你爱我吗。”
“爱。”
“骗人。”桓退了一小步。
“那我换一个你或许能理解的法。”
郁寒舟捉住他的手，不让他轻易离开。
“我不知道我什时候，会因为什经历而爱上你。但是，我爱的人，一定是你。”
“这是无法逆改的事实，是无限将来和未知里唯一笃定的确信。”
桓的脸『色』微微苍白：“什，什？”
“如果信息素不能代表，那这个，也可以证。”
郁寒舟举着少年选择的那枚戒指。
“龙的天『性』就是贪恋璀璨的珠宝，这是几万年都不曾改变的骨子里的喜欢。”
“但无论今天展厅里堆砌多少珠宝，我知道，你都不会有别的选择。”
戒指慢慢推进了桓的无名指。
“因为这一枚戒指，是我的翼骨磨成。”
“你会选它。”
郁寒舟声音温暖自然。
“——你会选我。”
将戒指缓缓推入少年无名指，低下，轻轻吻着少年的鼻尖，十指相扣。
“所以，孩子，不要闹别扭了。”
“我们，天就公布结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