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第二天，李大龙早早起来去赶长途车，四个小时的班车，回到了镇上。

他下了车，在村口路上走着，看见路边渠里有水，有个妇女戴着口罩，骑电动车过来，他一看是吴月珍，只听吴月珍问：“你怎么没有开车？”

“我坐车回来，你干什么去？”

“我去闸头看水，灌玉米。”

“哦，给水了？”

“嗯，”吴月珍说着，骑车往前去了。

李大龙想着正好刚回来，把玉米田灌了，药打了，回去就不再回来了。他回来，赶紧又去街上买了药回来，李二秀在灌玉米田，看见李大龙问：“你啥时候回来？”

“我刚回来。”

“妈也回来了？”

“没有。”

“妈不是说也回来吗？”

“没有说回来。”

“我以为一起回来了，妈上次打电话说回来一趟。”

“没有，你灌玉米？”

“我走滩上灌玉米，这里水小，回来再灌，”李二秀说着，骑车走了。

李大龙想起了打药，李二秀有喷雾器，赶紧追问李二秀把喷雾器拿出来，李二秀骑远了，没听见。他去马兰家借喷雾器，马兰家门锁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李大龙赶紧回来用电饭锅做了点饭吃了，去派出所把无犯罪证明办了，又去交警队把三年内无重大交通事故证明办了，赶紧回来。李二秀门还锁着，马兰门也锁着，周围邻居的门常年锁着，不住人，门锁都锈了，还哪里去借东西？李大龙心急，还想赶紧把药打了，让李二秀把他的田也灌了，赶晚上的班车回去呢？看来不行了。李大龙在院子里绕圈圈，出来进去的，又去看李二秀回来了没有，门还锁着。又去了马兰家，一看门开着，赶紧进去，马兰正好刚进门，一听李大龙说，去凉棚把喷雾器拿出来，说她也刚打完玉米田里的草，不用洗，直接去打药。李大龙拿上喷雾器，赶紧回来，换了衣服，拿上药，背上喷雾器，去玉米田。渠里有水，兑药装满水，赶紧打药。玉米田里的草长的老高，一喷雾器药水打完都不够，又兑了一喷雾器药水，打完，一看时间，迟了，没有回省城的班车了，把喷雾器还给马兰。

张招弟打来电话问李大龙到哪里了？李大龙说在家里，刚打完药，张招弟说还以为他在路上呢？让他明天回来。

李大龙连夜把玉米田的水灌了。

第二天早上，他去村口坐上去省城的长途车。

李大龙来到了物业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办公的人。

“你有啥事？”办公人员问。

“我来开个证明，”李大龙说。

“主管没有来，下午四点钟来。”

“行，”李大龙说着，出来了。

他回来，张招弟问：“办了吗？”

“没有，盖章的人没有在，说下午四点去。”

“哦。”

“我明天和我同学去婚庆公司，布置现场，干两天，一百五十元钱，”阳阳坐在电脑前面边看电脑边说。

“你和你同学两个人？”张招弟问。

“嗯。”

“能行，出去锻炼锻炼。”

“明天布置场子，后天结婚典礼，收拾场子。”

“中午管饭吗？”

“明天去了再说。”

“你爸把衣服给洗了，不然明天穿啥呢？”

“我赶紧还去物业把证明开了，赶时间去派出所办暂住证，”李大龙说。

“开证明盖章的就是陈大，我每次下班回来都见他满小区转，今天怎么不见他？”

“就是，有事了，找不见他，没事了，出去就看见他，我再去物业办公室看看他来了没有？”李大龙说着出去，来到物业办公室，门锁着，只好又回来了。

李大龙准备骑车子出去，钥匙插上前面显示灯也不亮，车子也不启动，就问：“车子怎么不通电了？”

“你推去修一下，”张招弟说：“我赶紧上班去，”说着，出去走了。

李大龙只好推车子去前面卖电动车修电动车的地方，人家用万能表测试了几下就修好了。李大龙去市场转了转，买了一袋面回来，物业门还锁着，都下班了，看来今天又办不了了。他还想着赶紧把手续办齐了，去考资格证去，总不能天天闲着。他心里急，但是，办事的人不在，你有什么办法呢？

张招弟下班回来，她还是牙疼，舌头也疼，心情却是高兴得很，回来就说：“我去楼上看了我的绩效，还是第二名；蔬菜部的小赵是第一名，吴姐排了倒数第二，气的嘴噘的高高的，说捡软的捏，软的好欺负。吕经理也在那边，也听到了，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走了。吴姐苦也受了，就是嘴不会说，直性子。现在，就是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你再能干，不会说没人说你能干。吴姐去的最早，干的最多，却不讨好领导，评绩效最差，工资都比别人少拿几百块钱呢？能不气吗？脸子一直吊着，都不跟我说话，我也不敢吭声，哈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张招弟手机响了，一看是庞彩霞发来的语音，问张招弟绩效是多少？

“我才不给她说呢？她那种人饭吃得，话听不得，”张招弟说。

“每个人的绩效都相互不知道？”李大龙问。

“保密，只有各自知道各自的绩效，谁都不知道别人的绩效，”张招弟说：“吴姐上去偷看了绩效单子，每个人多少她都知道，她排在最后。我上去也看了，吕经理让我上去签字，还以为我不知道我的绩效，就说我的绩效是99，实际上我早知道了。上次开会骂我，说我紧要关头掉链子，上面来检查，我就出问题，还当着全体员工的面说不给我打及格，我管都没管，不当回事。我知道绩效是按平时表现打的，不是一时半会儿打的。我顺手签了字，吕经理一看，说我相当店长呢？我把名字签到店长签字处，我赶紧改了过来，哈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吴姐每个员工的绩效都知道，自己排在最后，气的见了吕经理就不理视，哈哈哈……。”

“绩效排第一，一直是第一？”

“第一名蔬菜部的小赵，经常给吕经理打小报告，是吕经理安插在我们当中的间谍，吕经理信的过的很。我从来不打小报告，除非伤了我的利益，都是受苦的，打工的，做的不好也能理解，你反应上去，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把员工当成傻子了，员工心知肚明，不说就是了，领导说啥就是啥？忍者干活就是了。”

“莫秀兰绩效多少？”

“也排在后面，跟吕经理对着骂，”张招弟说：“上次，我五点钟还没回家，莫秀兰问我怎么还不回家？吕经理也在，瞪了莫秀兰一眼，让我把活干完。莫秀兰说活啥时候能干完呢？卖完就上货，几时能卖完？气的吕经理不吭声。我看吕经理走了后库，我赶紧下来回来了。我下楼给吴姐打电话，把吴姐骂了一顿，说她当老好人呢？让我去问吕经理，我们是否回家？我老实的就去问去了，你们到好，约上一起跑了。要跑大家一起跑，挨骂都挨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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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日鬼的让我去，吕经理让我去上货去。我在楼梯上碰见了陈姐，问她干什么去？她说下去把东西放到车子上就上来，结果都跑了，让我一个人留下来挨吕经理的骂。要挨骂都挨骂，要回家都回家，耍弄我一个人呢？”

这是，陈姐发来微信，问张招弟绩效是多少？

“我就不给她说，一个比一个贼，透问我呢？”张招弟说，没有回信。

一会儿，张招弟看着手机说：“吕经理又发来了微信，让每个员工每天加两个手机微信号，不能重号，店里也送货上门，微信付款，联系人越多越好，收到请回复？”

“店里也卖，网上也卖？”

“就是，”张招弟说：“半天没有人回复？员工都是不第一个回复，只要有一个人回复，跟着开始回复收到，员工都养成了习惯。”

“谁绩效高，谁应该第一个回复。”

“那不行，那样会显得你跟大家格格不入，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干活，有话都不跟你说了，孤立你，惹别人讨厌。活大家，又不是活吕经理一个人，都是受苦的，谁愿意去落臭，就是超市不干了，出去见了面多不好意思？”

“绩效高的不回复，绩效低的更不回复了。”

“就是。”

一会儿，张招弟说：“陈丽丽回复了，都跟着回复，我也赶紧回复。”

张招弟赶紧回复了，她接着说：“明天又要考试，我一听考试头就大了，宁让我搬三十件箱子，我都不愿意去考试，一紧张，一急躁，牙又疼起来了。”

李大龙和张招弟来到李小龙家，多多和妈在屋里。

“多多，来帮我答题，”张招弟对多多说。

“答什么题？”多多问。

“我们店里马上就出题，还有几分钟，我赶紧过来让你答题，店里时间一到就出题，时间一过就失效。”

“你怎么不让我哥哥答题呢？”

“你哥哥出去干活去啦，没有在。”

“我也不会答？”

“你不管错对，胡乱答题，答完题，我再照着答对的，我就传给店里。快！把你手机加上我的微信，我把题发给你，你答。”

多多赶紧拿出手机和张招弟加了微信，把题都答了一遍，张招弟用多多手机提交上去，错题对题都出来了，赶紧让多多念正确答案，在自己手机上答了，全答上，提交上去了，全对了。

“牺牲你一个，救活所有人，”张招弟笑着说：“上次考试，都不会答题，副经理小刘让陈丽丽去后库捡货，并把手机借了来，赶紧把答案提交上去，正确答案就出来了，大家赶紧答题，都答对了，陈丽丽一个人不及格，牺牲了陈丽丽一个人。这回大家都学下了，先用别人的手机答一遍题，提交上去，正确答案就出来了，再赶紧照超，都答对了，也不挨吕经理的骂了？哈哈哈……。”

妈坐在床上看电视，让他们俩吃馍馍，张招弟不吃，李大龙拿块馍馍站在地上吃，又拿袋牛奶边吃边喝。

“我回去，炕上有几件您的衣服，我拿来了，”李大龙说：“大立柜锁着，没有拿其它衣服。”

“你回去了？”妈问。

“我回去了”

“你回家时跟我说一声，我也回去一趟？”

“我没有开车，坐班车回去的。”

“我也想回去一趟。”

“主要没有开车，您晕车，李大龙坐班车回去的，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张招弟说。

“拿点李子来，树高，够不着，”李大龙说。

“还酸呢？我知道吃不成，”妈说。

“李小龙，肖菊红都上班去了？”张招弟问。

“都上班去了。”

“总轮换休息了呢？”

“班长打电话让俩人都去了。”

“班长再没有说啥？”

“没有，两个人老实，班长说该领的东西，她都给带来了，茶叶，糖都领了。”

“还有糖，茶叶，待遇好。”

“都有，就是早晨起的早。”

“都是八小时，早早起来，干够八小时就回去休息，又没让多干，多干是他们夫妻两人相互帮忙干着。”

妈笑笑。

“好好干着，活难找，再也没有什么活可干了，”张招弟说：“我们赶紧回去，饭吃了我还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