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日记(一)_甲子年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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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杀人日记(一)(1 / 2)

某天,大约是三月尾,到该播种的时节,万物渐复醒。路的两旁在冬季还是成堆的瓦片,高高迭起像馒头,现在,钻出的草芽竟也敢作先锋官了;被冰霜所盖住的溪流,死寂地不敢说话,如今,跃进的鱼儿竟也敢探头了。

城河边栽种的柳树,迎着寒意开得正盛,如女人纤腰般的枝条轻拂河面,或已有没入其中,不知是谁将它细细裁剪,许是春风罢。

多么美妙,多么生机的春呵!

多么浩广,多么慈善的地母呵!

它的辉光不止只映照着青青草儿,或是争艳绽放的群花,连同城中央那棵许久不有动静的老樟树,在枝头,也悄然爬上新绿;昨儿个夜里,忽挂出一木牌告示。

天刚破晓,啼鸡未鸣,一片玄色的景象。扛着锄头,带着困眼的瘦汉子们开始赶早;有的是为能多赚几口饭;有的则是因老父母的急急催促。稍显了不情愿,还要讲番“少壮不努力”一类的。

赵铁甲出了门,是要往郎中馆看看究竟;夜里总是睡不好,莫名的醒,不知是犯了忌讳,还是藏着大病。与他同行并肩的青年,懒悠悠的拖着锄头,看模样,也不是个老实的人,不然,怎会与赵铁甲一伙呢?

他忽然拉住赵铁甲,低下身子,倾着耳,仔细的听,一下就笑了——前去的下坡,传来声音,是不耐烦的谩骂。

“瞧!可真是好天气啊!”

“这怎么说?”

“不是好天气,能见着王拐子一家么?”

两人一齐笑了。下坡处的王拐子,斜着白眼,心里晓得那笑声是嘲弄,生出气怒,而又将斜眼放在身旁的傻女儿身上,想“不是她,会给人瞧不起么?”

翠儿朝她爹看去,却看见的是一双泛白的眼,含着要吃人的心思,吓得立住,再就哭了。

她的老母王婆急得直拍大腿,一边说:“哎呦!我地老子!”抽起随身的扁竹条,抬手要打;翠儿更怕了,手不停的搓,像要求饶,两腿间流出澄黄色的液水,竟是尿啦!

王拐子连忙止住王婆的手,重重地叹气,又十分厌恶的看向翠儿,嫌她丢人,带着就往小路下田去了。

老樟树的底下,多数的闲人聚合在一团,有是带孩子的婆娘,有是不务正业的溜子。可如何,近来的谈资仿佛少了许多,以至于多久天前的“治狗论”也成了件难得的新闻;而像什么李铁匠,砍柴翁的死,就不再引人注目,毕竟,这年头,谁家不死个人,挂个白的,才真真地教人稀罕!

某眼尖者瞧见告示,引人来看,虽说人口众多,却识字的少。赵铁甲想出场威风,挤去前面,眉头一松一紧,果真像看出了什么东西。

一老叟知他是进过学,修过课的,就问:“甲儿,识得么?给大伙读读罢。”

赵铁甲撸起袖子,一脸的得意,读道:“今,县太爷之今,,无名氏,”他读的很是吃力。

地保家的小儿名唤喜男,也挤了过去,拉住赵铁甲的腿,叫道:“念错啦!念错啦!”

赵铁甲骂道:“小屁孩懂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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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呀!快回你娘胸里喝奶去。”

喜男可不怕他,叉着腰,道:“哪有‘今’字下面有一捺的?莫不是亲戚串门来了?”

众人哄笑。

赵铁甲急得团团转,连忙道:“笑什么?笑什么!你们就识得了么!”随后指着喜男说:“好学问呀!也给读读罢?就当给各位老爷屁腚上拉条刀子,开了眼咯!”赵铁甲朝四方抱拳作礼。

喜男不甘示弱,也学着模样。

稚嫩的声音回响起:“今奉县太爷之令,擒拿无名氏杂名泥瓶儿之要犯……。”

他便读不下去了,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瓶儿哥怎成了犯人?”

众人听个开头,来了心思,而又忽然断住,着实难痒的很,便催他快念。

喜男的声音不再清楚,微微弱弱地,使四周都有了片刻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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