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被三个人盯得有些不舒服，干脆离开了床边，走到不远处培养皿处观察着研究的进展，“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的选择和林小姐一样。”

现在的药剂他没有把握，一个合格的医生，不会把还没有把握的药拿到病人身上做实验的。

但这下就二比二了。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逐个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

压抑的气氛让杰克有些忍不了了，“我倒是现在真的希望他能够醒过来做最后一个决定，这毕竟是他的选择。”

他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顾锦迟低哑的声音。

被营养剂供养了太长的时间，他的声音不仅沙哑而且有气无力，“我不能再睡了，半成品也好，先来试一下。”

“你先不要说话。”看着他干裂的唇，褚云和连忙拿来浸了水的棉球帮他湿了湿唇瓣。

“你想好了？”林晓晓抱着胳膊，翻阅着这段时间的记录，值得庆幸的是，顾锦迟的身体很好。

“那可只是半成品，后果会怎么样无法预料。而且它目前克制细胞分裂的速度也只能抵消一半，我的建议是，再七天，应该会有更加完善的初代。”

无论如何，对于林晓晓来说，既然接了这个麻烦的营生，就要对他负责才行。

“我等不了了。”顾锦迟立刻否定了她的建议，神色疲惫却又坚定。

这段时间里，他虽然一直在沉睡，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牢笼一样，只有思维活跃，动弹不得。

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他也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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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这样会很危险，但是他一定要这么做。

如果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年或者是几个月，他也要陪在她的身边。

现在是两难的境地，褚云和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把他搀扶起来，以无声来支持他的决定。

如果是他的话，也会这么选的。

“好吧，那现在三比二，你们赢了。”林晓晓很坦然的就接受了现在的境况，既然这是病人本身的愿望，她也不介意试试。

更何况虽然她给出了七天的保障，但是自从研究到这里之后，就很难再出现进展了，或许只有在他的身上试试才能够有进一步的发现。

虽然会面临一些问题，但是总不会致死。

“我相信你们。”顾锦迟没有犹豫，既然苏清蓝找了他们，他也会选择爱屋及乌相信。

他就像一个走投无路的绝症病人，如果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死的话，这个选择才不会让他后悔。

“好，既然你坚持，那就如你所愿。”林晓晓不加阻拦，起身便去把唯一配置出来的血清拿了过来。

纤细的钢针将安剖瓶内珍贵的药吸入针管里，不足五毫升却能有惊人的作用。

她动作不紧不慢，像是一种仪式感一般，缓缓地推出了其中多余的空气，走到了他的面前，“带来的副作用是什么还未知，但你放心，不会让你送命。”

随着声明落下，针尖没入他手臂上的皮肤，缓缓把血清打了进去。

顾锦迟很难描述那样的感觉，不痛，却有蚁虫在血管里爬行的酥痒感，渐渐的连痛觉也被掀起，从一只手臂蔓延到了全身。

他脸色很差又是可见的痛苦，让褚云和的心不禁揪了起来，“如果效果不受控制，我们还有补救措施吗。”

林晓晓眯起眼睛，睫毛眨也不眨，片刻不离的注意着顾锦迟的状态，“没有，我说过了，不会致死。这是他第一次容和，要改变基因的痛不会太轻。”

很快，疼痛让顾锦迟甚至听不清他们的话，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身上的疼痛如同被吞筋洗髓。

随着眼前彻底一黑，苏清蓝的笑脸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行，为了她，不能放弃。

他终于是无法抑制的低吼了出来，弓起身子接纳着疼痛。

褚云和原本想要将此记录下来发给苏清蓝，但是看现在的样子，发过去也只会让苏清蓝心疼而已。

他放下手机，所有人的神情都肃穆且庄重，一起陪顾锦迟熬了两个小时。

等那痛意褪去的时候，顾锦迟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被汗打湿了，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视觉、听觉渐渐恢复，他只看到朦胧中林晓晓又从他的手臂上抽走了一管血。

“看样子应该已经结束了，你去洗个澡吧。”

现在是观察他身体变化的最佳时机，林晓晓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刚才顾锦迟的状态也让她很担心，希望现在去观察血清对于细胞的克制效果如何还能来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