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的早上,西北地区的春寒格外料峭。敬恒穿的单薄,专心的清理着车上的积雪和冻霜。天气寒冷,他却已经冒汗,薄薄的衣服贴在肌肉上,透出壮硕的线条。路过的邻居和他打着招呼,却不问他冷或不能,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这小子从小壮实。
往来的人们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他几眼。一是他实在好看,高高的个子但却并不消瘦。长期进行体育锻炼得来的肌肉,线条修长而自然。剑眉星目,三庭五眼,放在任何年代都符合对男性的审美。二是他的身体因为热量冒着白气,在清晨的阳光里为他镶上一圈金边儿。好看的人儿,谁都爱看吧!
敬恒专注的看着车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明确。他先是绕着车子转了两圈观察,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哦,这么离远一看,他发现车子的右后轮比别处高些。“3个厘米。”他心想。
若是旁的人,怎么能仅靠凡胎肉眼就看出这3厘米的差别呢?但敬恒就是可以,从小就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就能感觉到麦田里看不见的野兔和野鸡,判断和他一起玩捉迷藏的小伙伴的方向,甚至在村子里一户人家盖房子的时候告诉他家地基再往下挖机铲子就有一罐子麻钱儿。
趁着周围没人,他在车子的右后轮处蹲下,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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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到车子下面一抬,车身就向左一斜,右面车轮离地了。是块不大的圆石头。敬恒捡起石头,心想着昨晚停车的时候没觉得有啊,然后顺手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又顺手摸了摸轮胎,觉得没什么事,就放下车子往回走了。
别问他怎么可能徒手抬车,问也不知道。他是惯用右手的,左手笨到除了力气大啥也做不了。原本自己也发现左手的力量,七八岁的时候和妈妈赶庙会,一群孩子钻在戏台子底下玩,结果戏台子无辜坍塌,他下意识的左手一撑,不仅救了自己,还互助了身边的两个小伙伴。
按照陕西的习俗,出门之前是要在家里吃顿面条的。虽然是一大早,妈妈还是擀好了面,敬恒端着个小盆似的大碗蹲在自家院子里吃面。也说不清是吃面还是喝面,裤带宽的干面条在他嘴里没有什么咀嚼的过程,从筷头到胃里一气呵成。看过陕西男人吃面,你就知道白鹿原里黑娃吃面的镜头真是不假。
敬恒现在是一名体育老师,因为疫情原因,学校通知所有老师要提前14天回到本市,所以他只能提前告别家里回西安去。爸妈自然是舍不得小儿子,给他准备了各种家里的吃食,后备箱后座位塞得满满当当。爸妈嘱咐着他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他声声应着,也叮嘱爸妈注意身体,别干重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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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了,妈妈叫住敬恒,示意让他进屋。他一掀门帘,看到妈妈已经坐在炕上,心里就想来了来了,常规惯例的催婚环节还是来了。催婚年年有,年年新形式。只见妈妈侧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暗红色的盒子,感觉很重,感觉没有上漆但却泛着幽幽的光。敬恒赶忙从妈妈手里接过来,等着妈妈开口。“这是你奶奶的嫁妆,他们那代人的妆匣,她走的时候给到我手上的。”
说起奶奶,敬恒心里一阵温暖。小的时候爸妈忙着生计,很多时候是奶奶带着他的。奶奶是个小脚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重视教育。爷爷走得早,奶奶一人拉扯着伯伯和爸爸,竟还坚持着让他们读完了高中。那是当时附近几个村子里仅有的高中生啊。奶奶的教育观念潜移默化着父辈,敬恒和哥哥姐姐都坚持读书,他也成为了附近村子里的第一个研究生。
“你奶奶最疼你,她让我把这妆匣子保管好,等你要成家了送到你媳妇手上。我这么多年原封不动的好好保管着,都没打开过。前些天看底子上的木头有点裂开,估计是家里太干。你拿到西安去,看看有没有个合适的地方能给修修。一定要保管好,以后要原原本本的交到你媳妇手上的!”
敬恒抱着妆匣放到副驾上,这小盒子真是重啊!告别了爸妈,他开车往自己西安的家里驶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