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醒来时没看到,如今师傅回来,依旧没看到。
祝供奉迎着黎商的目光,对视了不过几个呼吸,便偏过了头,淡淡的说道:“这次伤到了肺,便是离心脏也就是差那么一个回身的位置,好不容易给你治好的伤,若你自己不要命,继续这般大动肝火,便是我拼着这身修为不要,也从阎王爷那拉不回你。”
黎商依旧瞪着祝供奉,坚持了一会,见他依旧摆着头不看自己,方才深呼一口气,转身躺了回去。
祝供奉这才转过身子,走近床边靠了过来。指尖灵气流转,于黎商胸前轻点几下,呼吸便已是顺畅了许多,胸前的鲜血也是暂时止住了,只是要愈合伤口,还是要时间。
“不过是一个没人管的皇子,师傅你在顾虑着什么?”
感受着胸中顺了顺气息,不再那般撕裂的疼痛,黎商沉沉的问道。
从五岁那年测了窍穴天赋,便拜在祝供奉门下,一晃已是十年。若说最亲近的是那日日想着自己的皇祖母,那第二亲近的便是眼前的师傅了,便是生父太子也比不上。
至于自己的母亲,早就因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听说是让邪祟吸干了精气,死相极为难看,便是医林圣手也救不回来。
当然也有人背地里说自己是个恶灵转世,才这般嗜血残杀,而这些人自然也都被他明里暗里杀了个干净。
便是十年的相处,黎商才这般了解自己的师傅,若是事情真的容易,眼前这个身份尊贵自视甚高的师傅不该如此沉默,对此事避之不谈。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也休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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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供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说道。
“当真为难?”
黎商追问。
祝供奉沉默了,思虑了一会,说道:“过些时日,太子殿下会带着你亲自去与那黎修戎道歉赔罪……”
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吕贵妃。”
“让我与那个贱人贱种赔罪?怎么可能?”
果然,黎商目眦欲裂,如想象中的雷霆震怒,伤口再次有了渗血的迹象。这次祝供奉却是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手边没了撒气的物什,身旁也只有师傅在场,没有任凭打骂的下人,黎商只能狠狠攥着拳头,将那丝绸的被子攥了个粉碎。
良久,在祝供奉的注视下,深吸了两口气,才散了心头火,静了下来。
赞赏的点了点头,祝供奉轻笑着夸赞道:“不错,这次脾气收敛的很快,日后也应当如此,少动肝火,对你修行大有裨益。”
“以前我便是太纵容你了,心境不稳,神短气浮,不然以你的资质,说不定已入了意境。”
黎商似有感觉的点了点头,只觉得心头有一丝明悟。
“师傅你便直说罢,那小子有甚的天资?”
虽然祝供奉未曾直言,但黎商不是蠢人,能让一朝太子不计自己儿子将死之仇,反倒是要去给那没人管的母子赔罪,其中定有蹊跷。
而后台一说已是不可能,若是真有,吕绮玲被欺辱的那十多年就不会如此凄惨。那余下的,便是那贱种的天资了,想必是到了绝世的地步,不然不会如此。
“天生异象,青莲灵根,窍穴直通一半。”
祝供奉淡淡的说道。
黎商沉默了,他先前碰巧问到过师傅,知晓了那灵根一说。而现在不说灵根,便是窍穴也与自己所差无几,当真让人绝望。
“便是灵根,那又如何?”
沉默良久,黎商忽然抬起了头,目光炽热,带着一股狼一般的倔性。
“我黎氏先祖不也没得灵根,硬是开创了这百年河山?”
“况且那贱种白白耽搁了十多年的黄金时期,现在依旧是废物一个,想赶上来又谈何容易?”
“就算现在杀不了他又如何?我黎商自恃此生不弱于人,日后定当绝世,纵横无敌,镇压那甚的狗屁灵根!”
说话间,自有一股冲天之势,气吞山河!
“好!好徒儿!”
祝供奉忽而笑颜绽开,欣慰的点了点头。
“山虽高,石虽坚,自有一双铁足踏平之!商儿有此心,日后强者之路必有你一席之地!”
“师傅?”
看着祝供奉笑的这般突兀,黎商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哈哈哈,若是你是个不过如此的人,就此沉沦于那黎修戎的天资,心头畏惧,日后你也将止步于此,我与你的师徒情分也算尽了。可既然你能从中取得机缘,豁然开朗,日后我之残躯依然为你荡平前路!”
祝供奉忽然起身大笑,目光炯炯,直视黎商。
“师傅……这是何意?”
黎商闻言,略有所思。
“不就是灵根之才吗?就算有你俞成天护着那又如何?”
祝供奉眼神微眯,若山中毒蝎一般闪着危险的神采。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世上,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