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道玄门,正堂。
苏勍、尹静轩、张静娴三人长跪在地。
秋夙兰高座于位,她神情严肃,颇为生气:“你们三个,身为玄门弟子,不好好修,行贪玩惹事,险些丢了性命!”
“秋婶,与师姐无关,都怪我,让苏勍帮我抓鱼才……”尹静轩话还没说完。
秋夙兰一拍桌案,喝道:“许你说话了么?”
尹静轩一惊,瘪起小嘴,泪眼汪汪,不敢再作解释。
一旁的张静娴直起了身子,毅然道:“弟子知错,是静娴没有照看好师弟师妹,愿受师父责罚。”
“哼,责罚?”见她说的坚决异常,秋夙兰心中更是恼怒:“三百遍《清心诀》,没有抄完不许踏出小苑半步!”
秋夙兰索性遂了她心意,好让她单独反省,远离苏尹二人。
“是。”说罢,张静娴行礼起身,便往后院后面的清秋小苑走去。
苏勍隔着眼罩揉了揉眼睛,他恍惚记得,沉江后带有眼罩的左眼如烧灼一般疼痛难忍,隐约有一股力量将他托上江面。只是当时迷迷糊糊已然记不详实。
秋夙兰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二人,一副恨铁不是钢的神情,欲言又止。
“汪……”
庭中两声犬吠打破了三人的僵局,一只白毛大狗摇着尾巴已跑进厅来。
那狗憨态可掬,有近半人之高,身上的毛发莹亮如雪,顺滑无比,饶是再好的丝绸也不过如此。
平日里属张静娴与它最是亲密,当下寻不着张静娴,便蹲在了苏尹二人当中。期间不时左顾右盼,大有嘲弄之意。此时相比跪在地上的苏勍,在个头上,它已然占据上风。苏勍侧目看去,便稍稍地把膝盖往一旁挪开了半步。
尹静轩知道大白向来记仇,也知道苏勍惧怕于它;记得昨日苏勍不小心踩到了大白的尾巴,被大白疯狂的追逐了六七里,直至苏勍累瘫在地它仍张牙竖尾不肯罢休。想到此事再看看大白那小人得志的神态,她便不由得在一旁窃笑起来,气氛逐渐活泼。
忽听前门有脚步传来,秋夙兰料想是裘大有授课归来,她故而加大了声音严肃道:“苏勍、尹静轩,今后你俩不许再与娴儿往来。裘大有教徒不严,我可不许因为你们单误了娴儿的修行。”
苏尹二人相望一眼,不敢多言。正无所适从之际,方见前庭有人走了过来。
“师妹,是谁又惹你生气啦。”来人正是苏勍与尹静轩的师父裘大有。
因裘大有任教米兰无暇教授苏勍和尹静轩玄门术法,遂让秋夙兰代为传授。只是裘大有与秋夙兰虽为师兄妹,但因二人性格迥异,时常意见不合。
见苏勍和尹静轩跪地不起,裘大有走至尹静轩面前,在一番若有所思的打量之后,他故作生气道:“静轩,是不是你又惹秋婶生气啦?”
尹静轩见裘大有来了,原本憋红的小脸一下就哭了出来。只是她哭到一半,又戛然而止,抽泣道:“是……不是……。”
裘大有见她委屈,立马转了话锋,又走向苏勍,挤眉弄眼道:“既然不是她,那肯定是你喽。”
苏勍抬眼望去,只见裘大有身子背着秋夙兰,双眼朝着自己眨个不停,口里还用唇语暗示道:“不是。”
苏勍见状,使劲摇头。
“好啊,看来你俩都不承认,老规矩去自己的房间面壁,谁知错了,再来找我。”说罢,指着他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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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方向,大声说道。
尹静轩便试探性的起了身,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此刻又眉飞色舞着示意苏勍快逃。
“汪。”大白忽地一声吠起!
苏勍一滞,而后抬头看了看秋夙兰,见她没有阻止,这才起了身,忐忑着走出大厅。
二人走后,裘大有笑语问道:“师妹啊,他们今天修行的怎么样?为何你会此般生气?”
“哼,今日我本是教他俩打坐入定之法,来磨砺他们心性,只是我才离开半晌功夫,他俩竟因贪玩,险些葬身夏江。”秋夙兰没好气的道。
“他们还小,贪玩也在所难免。不是每个小孩都能像静娴一样被你调教的那么优秀。”裘大有恭维道。
岂料,秋夙兰勃然大怒,更是可气:“你言外之意是我不对?怨我管教太严?”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像静娴一样懂事的孩子不多啦。”裘大有解释道。
“那是我错罚她了不成?”秋夙兰反问道。
见秋夙兰不依不饶,裘大有索性讲明:“师妹呀,我知道你脾气,你对孩子严格,也是为了她们好。我觉得吧,可以稍稍放宽一些,毕竟他们才十来岁。”
岂料秋夙兰一甩衣袖,厉声道:“想当初我们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引灵炼炁。”
裘大有如履薄冰,唯恐惹恼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师妹,“可现在是和平年代,时况不一样。”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和平?你还真把自己当局外人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本职,别以为米兰的那些怪物可都是吃素的!”秋夙兰道。
裘大有沉默,他深知秋夙兰性子,再说下去只怕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更加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