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小时候看电影《万家灯火》,印象最深的就是六碗米饭——春生和母亲从农村到大上海投奔哥嫂,席间,五碗米饭下肚,还要去添,被母亲用眼神止住,非常尴尬的场面。
我那时候在农村,对城市生活没什么感觉,家里兄弟姊妹多,劳动力也不缺,还不至于吃了上顿愁下顿,日子平淡无奇。
参加工作后,也是在有钱或者更有钱中徘徊,一人生活,倒没觉得什么,如今小敏一家,从山东农村拖家带口过来,还真是没准备。
从武昌火车站车站派出所出来,打了两辆出租车,我和小敏她爸坐一辆,她和她妈,她弟坐一辆,一路直奔胭脂路,和她爸没啥好说的,寒暄两句,就对着挡风玻璃,看街上车水马龙,看万家灯火,再次想起《万家灯火》那个场景,心里沉甸甸的,不禁暗暗感叹——这一家子对我工作生活的影响,估计才刚刚开始,大包小包的编织袋背着,关键还带着个智障的小伙子!
后面的演变,变幻莫测,总之吧,就是麻烦。
唉!这就是生活!
爱情是瞬间的产物,而生活,却是漫长而深远。
选择了瞬间的冲动,就得承担漫长和深远的责任。
就在一刻钟前,没梁所长的几句话,我五千块钱就泡汤啦!
那包着纱布的孙先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梁所长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和我关系不一般,很懂见风使舵,所长开口,五百块钱,就五百块,你狮子大开口,人家一个精神病患者,没有刑事责任,你懂吗?没钱给你,你也只能自认倒霉,监护人给面子,拿出钱来平事,说明人家觉悟高,你还想咋地?
一纸谅解协议,双方签字,就此了结。
快晚上九点,没和小敏商量,我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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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车直接停在校门口,先填饱肚子再说,胃已经快吐出酸水,在车上甚至有些恶心,胭脂路校门口有家川菜馆,姐妹俩开的,上菜快味道还不错。
张罗他们一家进店点菜,见她爸从背上放下编织袋,摸摸索索从里面掏出一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大葱薄饼,嘿嘿笑了笑,对老人家说:“能不能先给我来一块饼?没吃过。”
“好哇!”焦老汉乐呵呵地递张饼与我,再递根大葱,问道:“要葱么?”
“不啦,谢谢您!”
“还得谢谢你!”小敏过来,满怀感激地表情。
我没回她,朝校门口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一熟悉的身影,不禁一愣。
“你们先喝点水,我到对面去一趟就回。”
“干嘛?”小敏顺着我的眼神,朝对面望了望,疑惑地问道。
“你先别管,招呼他们吃饭吧!”我边嚼着大饼,边生咽,拔腿朝对面走去。
夜风中,一袖着双手的中年妇女,正和门卫打听着什么,我迎上去。
“珍珍,你在这干嘛?”
“啊!老七,你、、、、、、”珍珍扭头看见我,吃了一惊,结结巴巴说道:“我正找你呢,也没你电话,问老陈,他也不说,寻思着你这会应该在家,过来找你的!”
“找我?”
“是,找你借点钱!”珍珍拢了拢吹散的头发,满目沧桑,不好意思地将袖在衣袖里的手拿出,来回搓着。
“珍珍,我、、、、、、。”我想起那年被老陈揍的情景,真不想说有钱。
“老七,我知道,我们全家都欠你的,这些年,你没少帮我们,老陈也不争气,唉!”珍珍说着眼泪便掉下来。
我一下子心就软了,问道:“要多少钱?”
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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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里闪出光亮,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你放心,老七,我一定还给你,老陈过几天要去北京,说蝌蚪找他合作做工程,新疆的项目,很靠谱的,他现在到处都是债,我们亲戚朋友,一听说做项目,没人愿意再借钱给我们,你和老陈、蝌蚪都是同学,你也知道,蝌蚪是想帮他,再说,他到北京去,和蝌蚪在一起,我们家也有个盼头,像现在、、、、、、现在成天弄些虚的东西,我这日子,唉,也没法过了!”
我知道和蝌蚪那天喝酒说的话,还真的管事,这哥们仗义!
“要多少钱?”我再次问道。
“五万,你看,你要是有的话,不行,我再想想办法。”珍珍咬咬牙,祈求地眼神望着我。
“五万?”着实吓我一跳,我账上现在一万块钱都不到,哪有那么多钱?
“老七,老陈说没五万他不去,就死在家里算了,这几天几乎没出门,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滴!”
“你等会,等会,我打个电话再说!”我操起电话,拨通了蝌蚪。
“蝌蚪,你小子干嘛呢?帮老陈,你还要老陈带钱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没钱?”我没好气地骂道。
“哦!老陈啊,我没要他带钱啊,怎么啦?”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安排他这几天过来?”
“是啊,我新疆的项目要上马,缺人手,正好你那天一说,我就、、、、、、。”
还来不及挂电话,就见珍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一个劲点着头,哭道:“老七,对不起!对不起!”
“珍珍,你这是怎么啦?起来,起来说话!”我慌忙拉起珍珍。
“老七,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