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黄承贤没作声,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谁在走路?”
没人说话,脚步声却没有停下。
声音越来越近了,众人正猜测着是不是掌习又折回来找他们了,突然一道颤颤微微的声音响起,好像这人被吓得只能发出气音一样。
“我怎么觉着,这声音是从我们来的路上传过来的?”
现在他们还觉得,那个叫他们进来的声音,可能根本就是不是杜思云的……
又是一阵阴测测的凉风刮过,火光又是一阵飘摇,居然被吹灭了。
突然伴随着众人一声惨叫,火灭了。
恐惧如同洞内的黑暗,漫过他们全身,掐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脚步声却没有停下来,像黑白无常从不晚点的步子。
黄承贤握紧剑柄,还没说什么,人就被推到了一边。
“往前走!掌习在前面!”
嚷嚷挤挤地一阵过去,黄承贤撑着山壁稳住身体,一手握剑,小步跑着跟在众人后面。
前面一群人使了全身力气向前卖命地狂奔,黄承贤不能修炼元力,慢慢地就被甩在了后面。
身后如影随形般的脚步声却加快了,黄承贤索性停下来平息气息,半躲半藏地贴在石壁上,握剑的手指微微泛白。
“铛——”的一声,黄承贤一击不成,正要拉开身距,却被一只手直接就抓着脖子拎到空中。
黄承贤咬紧牙关,两只手用力地扑打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微弱叫声。
令他惊讶的是,那只仿佛要将他喉骨捏碎的手掌渐渐放开了。
同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承贤?”
黄承贤落在地上,缺少氧气让他腿软地跌坐在地上,他横剑放在面前,在地上磨蹭着慢慢往后退。
之前那道“进来吧”的声音是真是假还存疑,他更不敢随意相信这诡异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了。
“你是真是假?”
一阵沉默后,他听见自家师父用她常用的语气说道:“你水喝多了?还有假的我?”
“师父!”他惊喜地说,将剑收回鞘,把之前发生的都说给她听了。
果然,杜思云回答:“我从未叫你们进来。我自己都还没走清这路,按你这么说,那我是又走回来了。”
黄承贤更关心那群飞奔跑走的人,问她:“师父,那子正师兄他们是不是有危险了?”
杜思云看了眼他,一行人一齐进的洞,只有黄承贤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用脑子想一想就清楚了。即使是十三四岁刚刚涉世,又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场面,但抛下同门师弟撒腿就逃的行为还是令她没有什么好感。
故而她很平淡地回答了一句:“危险当然有。跑这么快,不就是赶着去投胎了。”
黄承贤被她这颇为恶毒的话吓得怔了怔,手腕就被人隔着衣袖握住。
“这洞里岔路多,又黑漆漆的看不清。我抓着你,免得走丢了。”
她牵着黄承贤向前匆匆走着,迈步的幅度和频率都加快了许多,看来也并不是对其他人的安全毫不关心。
黄承贤又试着用了几次火符,却总是只来得及闪耀片刻就被一阵阴风吹灭了,怎么护着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只好放弃了。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分岔口前,虽然一片黑暗,但从不同的方向都吹来了微微的风。
奇怪的是,风里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花香。
“滴答——”水滴落在黄承贤头上,几乎是本能的,他感到一种不适的厌恶。
杜思云“啪”的一声踩在了一个小水洼里,“这边”她牵着黄承贤往一个方向走去。
“看来他们也不是太傻,还记得沿途洒下引路花的花种。”
黄承贤听了她这话,立即想起掌习所教的——外出游历时,若要给同门留下寻自己的线索,可在必要情况洒下引路花的花种,这花香味特殊,况且在秘法催动之下,可以迅速发芽生长,在夜间也会散发出微弱荧光。
杜思云嗅觉敏锐,闻到这花的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传来的方向,径直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准备!”
在冲进亮光的前一刻,杜思云这么喊着。
她嘴角抿成一线,眼神凌厉地看着前方,手里握着一根发着暗红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