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梅无所谓地一耸肩,“一个小白脸而已,至于吗?”
赵彪死死地盯着她,“我不管你们拈花教在江湖上是什么地位,在长宁这里,林森森就是魔王;铁妙妙和陌多就是他手下的黑白无常……”
凤白梅插嘴问:“那赵二虎是什么?”
赵彪满脸严肃被她一句话问破功。
这姑娘的年岁看起来也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二爷和他们不一样!”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提起来,难免伤感。
赵彪重复了一遍,“二爷和那些杀人如麻的人不一样。”
凤白梅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水上飘曾为一个铁盒子灭叶家满门,而赵二虎和万俊是匪首贺骉带大的,他们手上沾了多少血,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了。
她又问:“陌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就是一只阴沟里的耗子!”赵彪从眼神到语气,都充满了不屑,“他毫无底线,甚至给婴儿喂食返魂香和五石散。”
凤白梅闻言双眉轻轻一蹙,却未多言。
返魂香她知道,此物吸食可致幻上瘾,坏人身子。大夏同西蛮未歇战前,他们曾将此物用作麻醉药,致使白羽卫不少将士染上瘾,令大夏将士吃了不少苦头。
在大夏国中,返魂香和五石散都是明令禁止的东西。
见她不语,赵彪又叮嘱道:“就算你身份是假的,也只能死在我手上,待会儿在宴会上,你最好少说话!”
凤白梅有听没有进。
她单枪匹马而来,能仰仗的就只有一张嘴皮子,少说一句多说一句,那结局可就大不一样的。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停下,凤白梅下车去,不见林府大门,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匾上书‘紫气东来’四个大字。
“不是去林府赴宴吗?”她奇道。
赵彪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一指来的方向,“从刚才我们遇见孩童嬉戏那处,就已经身在林府了。”
凤白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又宽又长的青石板街道,空荡荡无人行走,两侧屋舍林立犹如守护神一般。
赵彪又指酒楼,“紫气东来楼是林大人平时吃早饭的地方,因为楼上可以看日出;吃午饭他会在后头的清风竹韵馆,因为那里凉快;晚饭则在可以看见晚霞的有凤来仪阁……”
凤白梅头一次知道,一日三餐还能吃出这么多名堂。
哪怕是皇帝,也奢侈不到这个地步。
她仰头,望着金碧辉煌的楼阁,感叹道:“早知道当官这么幸福,还混什么魔教啊?”
赵彪好笑道:“常听闻你们魔教人为所欲为,还有你们羡慕别人的时候?”
“魔教也有魔教的难处,真能为所欲为,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赵彪道:“行了,进去吧,宴会设置在顶楼。”
紫气东来楼共有五层,下面四层都用来陈设金玉古玩等物,最上面一层才是用来吃饭的。
五楼四面开窗,此时霞光万丈,屋子里一片透彻。
四面玉榻围绕着一樽长丈余宽半丈的翠玉台,里头抠出水渠,打造了假山,外接活水,下流至屋外,活脱脱便是曲水流觞的缩小版。
凤白梅与赵彪到时,铁妙妙和陌多已经到了。
铁妙妙年过四十,生的小眼大鼻厚唇,浓妆艳抹,体壮如牛。但她的皮肤保养的极好,似婴儿般,白皙嫩滑,吹弹可破。
她横卧在一张玉榻上,身上绿衣红裳紧贴肌肤,整个人愈发显得壮硕。
她手里摇着一把仕女团扇,两片厚唇一张椅合间,声若莺啼,“我说老陌啊,咱们谁也别争了,一人一半如何?”
陌多坐在她对面,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基本看不见脸,只听到怪异的腔调。
“赌厂归卧,歪城归梨。”
铁妙妙脸上笑容渐收,“外城那群穷鬼,扒了三代祖坟也找不出个金锭来,能有什么油水可捞?”
陌多也是凉凉一笑,操着那口怪异的外国腔调说:“那揪没神马好嗦滴,砸们歌凭奔死吧。”
他说完一抬眼,看到进门的赵彪和凤白梅。
赵彪他是认识的,却不曾见过凤白梅,下意识地问:“她似哪个?”
听他问,铁妙妙也半起身子,掠过赵彪,盯着他身后的红衣女子瞧。
“哟,哪来这么俏皮的小娘子?这就是我天上人间的招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