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风光与尊崇之下，在呼唤我们的，却只有死亡。”

他们终将陨落，大乘境，没资格将自己的名义留在诸天。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突破到大乘境界的那一瞬间就了解到的，他们身前，已经没有路了。

“身为修行者，这一声最为痛苦的，不是修道途中遇到的重重劫难，而是，当你最终站在巅峰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当年至尊强势登顶，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追随的，只因她是已知唯一的渡劫境。”

“可是至尊镇压诸天千年，这世间却没有丝毫变化。”

于是，修行界开始对她失望了，这才有了最后诸天意志发难，众生倒戈。

在至尊的追随者还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时候，诸天已经巨变。

事到如今再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他们眼神复杂神情哀伤，在清池众生的注视下，他们哀叹着道。

“我们曾经有过能调动所有人心的希望，可是直到骄阳陨落，我等也没能看到半分变化。”

“有时我们甚至不知道，至尊的降临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低着头，语气越发复杂：“至尊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就好像，她的目标只是将诸天所有修士踩在脚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清池众人面面相觑，那所有人都以为，域外强者降临，将会有一场恐怖的战争发生。

但是到了如今，他们却是在听诸天的强者们，推心置腹？

众人沉默着，有些艰难地看着他们的陛下，可楚倾神色未变，看起来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

他们只能艰难地咬了咬牙，将视线转向了一向很有主意的楚翮身上。

“四殿下，您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楚翮淡淡地抬起眼睛看了过来，他抿着唇，慢慢地摇头。

楚翮如今只觉得心中越发悲苦。

他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他的皇姐信任他们，会愿意他们参与到最终的对抗之中。

可是事到如今，楚翮哪里还能看不明白呢？

他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捏紧了拳头，低低地道：“皇姐她，应该知道了什么更隐秘的东西。”

“当我们以为她在抗衡清池诸国时，她的所有关注点都在域外强者身上。”

“但是到了现在，域外强者们真正降临，她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诸天意志吗？

原本口中说着只想守护大楚的楚倾，不知怎的突然就将整个清池背负。

而现在，从她和水月伶君的对话中大概可以知道，她们如今在谈论的，是九黎和诸天意志。

事情的根本，已经变得这样深刻了吗？

楚翮垂着眼眸沉默了，在他身侧不远的沐涯按了按胸口，忍不住道。

“这种程度的问题，还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

“看老师如今的模样，应当是成竹在胸，不需要别人担心的。”

楚翮看了眼神态不变格外轻松的楚倾，眼神略微复杂。

他忍不住张口，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