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泽不动了。
陆彦舟就继续动作,给谢诚泽脱裤子。
这一脱,他就看到了谢诚泽条有问题的腿,枯瘦枯瘦的没什么肉,瞧着就像是骨头上包了一层皮。
手颤了颤,陆彦舟最短的时间里帮谢诚泽换了裤子。
但谢诚泽没有多余的被子……陆彦舟将被子没湿的地方盖谢诚泽身上,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的铺盖拿过。”
陆彦舟说完就走。
谢诚泽看着他离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刚才陆彦舟看到了他的腿,会不会觉得很丑,觉得他很恶心?再也不想看到他?
就算陆彦舟不觉得他的腿恶心,照顾他也是很累的工作,等陆彦舟多照顾他几天,肯定就受不了他了——村里有些人年纪大了瘫床上,连他们的子女都嫌弃他们。
陆彦舟跟他无亲无故的……
他想把陆彦舟赶走,却又忍不住期盼,希望陆彦舟可以不嫌弃他。
他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天已经亮了。
虽然天很冷,让人只想赖被窝里不出,但地里的活儿还是要干的,还要起做早餐,因此知青点的知青们,早早地就起床了。
村里知青不多,分两间屋住着,男知青一间,女知青一间,两间屋后面是厨房和茅房。
这会儿,今天负责做饭的人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他踌躇了一会儿,问一个唇红齿白,约莫十七八岁的年:“陆红星,你哥昨晚上没回,我们是不是不用做他的早餐?”
“不用,他肯定会镇上吃饱。”陆红星仰着下巴开口。
陆红星就是陆彦舟的弟弟,他和陆彦舟,是两年前一起这个村子下乡的。
陆彦舟人很好,不管是谁有困难,都会主动帮忙,干活还特别勤快,因此大都很喜欢他,陆红星就完全反了。
了村里之后,陆红星第一天就因为睡觉前看到了虱子跟住这里的知青吵起,之后更是偷『奸』耍滑不肯干活,还时不时闹脾气……不管是知青点的人还是村里的人,都不喜欢他。
要不是看陆彦舟的份上,大早就排挤他了。
这会儿看陆红星口气不好,大也只当没听到,倒是顺势聊起了陆彦舟。
“幸好有陆彦舟,不然咱们村的母猪就跑掉了,都不一定找回。”
“找是找回的,但要抓活的回不容易,之前隔壁村的猪跑了,他们为了弄回只把猪打……”
“母猪一直是下崽最多的,了太可惜了。”
“唉,别管猪了,最可怜的是谢诚泽,听村长说,他以后要瘫了。”
“他可怎么办好?”
“是啊,他日子本就难过……”
……
提到谢诚泽,几个知青都有点唏嘘。
这时,一个年纪跟陆红星差不多大的知青道:“陆哥会照顾他的,不是吗?昨天村长说了。”
“村长是这么说的,但陆彦舟跟谢诚泽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让陆彦舟去照顾他?应该让谢诚泽的亲人去照顾……”一个年长的知青道。
昨天村长一回,就说陆彦舟答应了以后要照顾谢诚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可是个累活儿,这个知青觉得陆彦舟不该接。
“陆哥之前就很照顾谢诚泽,他心肠又好,见不得别人受苦,肯定会主动去照顾。村长也说了,是他主动要求的,”个年轻知青叹气,“陆哥就是人太好了。”
其他人也觉得年轻知青说的有道理——陆彦舟太善良了,就总吃亏。
见周围人这么一副表情,陆红星嗤笑一声:“你们把我哥想太好了,我哥才不是什么大善人!让他帮点忙,给别人一点恩惠可以,遇上这种事情,他肯定躲多远就躲多远!”
陆红星很不喜欢陆彦舟个假模假样的伙。
他对陆彦舟很了解,陆彦舟这人装好人,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
不说别的,就说照顾瘫痪病人这事儿……陆彦舟伙很爱干净,也没耐心,他不可去照顾一个瘫痪病人。
“陆红星,你别『乱』说,陆哥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陆彦舟不是这样的人。”
“陆红星,你别说你哥坏话!”
知青们纷纷道。
“我可没说他坏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等等看,我哥保管找理由把这活儿推掉!”陆红星说得很肯定,“我是他弟,我不了解他?他要是真愿意照顾谢诚泽,我喊他爹!”
些知青见陆红星这么肯定,就有两个刚不久的知青犹豫起,有点信陆红星的话了。
而就这时,陆彦舟独自回了。
陆红星得意了:“你们看,我哥一个人回了……他多半把谢诚泽扔医院里了!”
“陆哥才不是你说的种人!”个一直说陆彦舟好话的知青气得不行,看着陆彦舟走近,就大声问:“陆哥,谢诚泽怎么样了?他人呢?”
“他没事,呢。”陆彦舟笑笑。
“你们这么早就从医院回了?”
陆彦舟解释:“我们不是今天回的,是昨晚上回的。”
“陆哥你昨晚住谢诚泽里?”
“对,我昨天住他……我以后就搬去他住了,方照顾他。”陆彦舟道。
知青点的知青闻言,一起看向陆红星——是不是该喊爹了?
陆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