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么问,老大爷神色严肃的说道:“睡啥子觉,真能睡得着才好咯!”
姜民和马真人一直沉默,过了片刻后,姜民才是开口。看書溂
他看向老大爷问道:“是不是夜里会发生什么?”
老大爷点了点头:“也没人看见,不晓得是个啥子东西。”
说完,他就陷入了沉默中。
直到老大娘提着水出来,这种僵硬的气氛才是被打破。
将几个早几年那种带盖子的瓷杯放在桌上,老大爷热情的给我们倒着茶水。
“大爷,家里就你和大娘么?”,我看了一下,家里好像没其他人,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这句话刚一问出,大爷倒水的手突然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至于老大娘,则转身就走进了里屋,说是去做饭。
我能看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很明显,我这是说错话了。
马真人白了我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就你话多。
当然,我很纳闷,就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哪里有毛病?
过了片刻,老大爷才是叹了口气:“老汉我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出门打工,三年没回来过,三年前回来说是这龟儿发财咯,开了一辆啥子宝马回家。”
“老汉儿我也不管啥子宝马宝驴的,能回来就是好事,至少说他不得忘记他老汉儿老妈子。”wap.kāΝshμ5.ξa
老大爷再一次叹口气:“可这龟儿带回来那婆娘是真的不懂事,人长得倒是很漂亮,就是懒,娇贵得很,热个洗脚水还要老子端到面前才洗。”
“那个婆娘嫌弃我们这里穷,第二天就要叫着回城头去,还说晚上睡觉着虼蚤(跳蚤)咬得不行。”
“放她娃儿胡臭屁,老子虽然穷点,但干净噻,前一天老太婆才洗的被子,还晒了一天,哪点来的虼蚤?”
“她逗是不想在这点呆!”
喝了口茶,老大爷继续道:“我家老大嘞龟儿,硬是哄倒骗倒,跟求祖宗一样,说是第二天带她去看风景照相。”
老大爷摇头一声长叹:“哪个能想到,老大嘞个龟儿带那婆娘去了悬棺葬,那个婆娘还说不够刺激,让老大爬倒死人棺材上照相!”
我心中的一突,原来村民说的那个人就是老大爷家大儿子!
“当天晚上,老大嘞个龟儿就像是发疯一样,拦都拦不住,硬是爬到山上跳了下去,那个婆娘着黑倒,当天晚上就开车跑求了!”
听老大爷说完,我们陷入沉默,老大娘的哭泣声则是从里面传来。
然后,我见老大爷并没有不开口的意思,就掏出烟给他抽了一根。
点上烟后,老大爷继续道:“小儿子是个废物,吃老啃老,天天躲在屋头睡大觉,求事不干,成天想发大财。”
“也不晓得是哪个龟儿说死人棺材头有宝贝,值好多钱,他就趁我们睡着,大半夜跑到悬棺葬撬开棺材找宝贝。”
“第二天老子叫他吃饭才晓得,龟儿不见咯,后来还是有人说龟儿着吊死在棺材上我才晓得这件事情。”
“逗是我跟你们说的李三,嘞是他奶名。”
说完这些,老大爷仿佛又老了几岁一样,双目中的光芒都似乎暗淡了不少。
他虽然表现的很愤怒,但更多的则是悲凉和绝望,还有无奈。
我甚至都无法想象,他当时经历这些的时候,内心究竟有多痛苦。
身躯虽然佝偻,但他能用肩膀撑起这个家,撑起四个人的生命,却无法撑起这种毁灭性的打击。
相比起肉体上的折磨,这是一种来自于心灵和灵魂的双重折磨。
无人能够看到,但却能让人痛彻心扉,深入骨髓。
就像是,灵魂被人生生撕开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