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彼得万万没有想到，他法定意义上的妻子，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

叶卡捷琳娜当然也知道这样说是不体面的，但是她自有打算。

虽然她知道彼得很可能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出轨，因为他有自己记挂的的情人，而且在结婚之后还一度怂恿她去和别的男人来往——此处的来往一词，已经是非常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但她叶卡捷琳娜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彼得，而是整个俄国贵族挑剔的眼神。

所以任何有失身份的举动都是不合时宜的。

至于刚才那句话，那是她故意的，她只不过是想要挑逗一下彼得而已，她还有一些对彼得来说的惊喜在后面等着。

当然，彼得最好能够稍微配合一下，要不然的话，她只能尴尬的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那样未免就有些乏味了。

好在，彼得终于开窍了，他竟然说：“那么，我是打扰你们了吗？”

叶卡捷琳娜继续故意道：“是的。”

“好吧，我和萨尔蒂科夫先生马上就走。”

“不，我正缺两个像样的参谋呢。”

彼得愣了一会儿，难道做那种事情还需要他在身边亲自指导吗？

也罢，他还从来没有和妻子深入的探讨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位德意志的小姑娘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这家伙竟然又转回身来，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提供参谋服务。

对彼得来说，俄国宫廷的情人关系是万般复杂的。对海宁来说，俄国宫廷的情人关系是令人讨厌的万般复杂的。

对于叶卡捷琳娜来说，彼得的这个认知是无比僵化的，万般让人失望的，现在就看海宁那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问题了？

当然在那之前，叶卡捷琳娜需要结束这场玩笑。

“很好，那么请过来尝尝这几道菜品吧，他们将出现在酒馆的餐桌上。那将会是一家小巧而又精致的酒馆，有着美丽木雕作为装饰……”

采尔布斯特的公主殿下开始描绘起他和海宁的共同设想。

半晌之后，彼得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的妻子来这里是为了谈生意。

他立刻有些兴奋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了两口。

萨尔蒂科夫这位近臣甚至都不知道他会用筷子，叶卡捷琳娜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只有彼得在那里洋洋得意地炫耀道：“我早就对中国有所了解，之前几天更是已经品尝过他们的美食了。我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他们都说筷子很难学，但显然这话不包括我。”

在欧洲诸国当中，中国都一直是富裕的象征，对那里产生过好奇的人何止千万。所以彼得撒谎的概率肯定是不大的。

不过叶卡捷琳娜还是注意到，彼得拿筷子的手有时也会哆嗦两下，显然他的功夫还不到家，至少难称熟练。

但这还是被黄莺作为一个重大发现上报给了海宁。

听说俄国皇储对中国如此感兴趣，即便他并非乾隆皇帝派来的使者，但也仍然视之为促进双方交往的一个绝佳渠道。

于是他亲自下厨，又整了两个菜出来，其中包括最为开胃的辣椒炒肉。

俄国人是离不开肉食的，德国人的饮食也健康不到哪里去。

彼得原本是吃过饭的，但实在经受不住香气的诱惑，而且海宁还为他带来了番薯酿制的白酒，这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很快就喝的酩酊大醉，以至于他们总管乔戈洛科夫不得不亲自来将他接走。

这位乔戈洛科夫可不简单，就是他最近正在追求叶卡捷琳娜，俄国宫廷就是这样的混乱，要不然彼得也不会产生那样光怪陆离的想法。

不过，他的追求遭到了萨尔蒂科夫的阻挠，因为后者也是未来女皇的追求者之一。

但这位总管有着一个巨大的优势，他的夫人乔戈洛科娃正是叶卡杰琳娜的管家。

也就是说他们夫妇掌管着黄楚夫妇的一切生活琐事，甚至在很多领域里负责教导他们这两个年轻人。

叶卡捷琳娜在回忆录里对这两个家伙的评价都不高，甚至宣称在他们任职的七年里，自己就如同是在地狱当中那样。

现在她和彼得仍然没有从地狱当中爬出来。

只有海宁在见到这个猥琐的老头之后，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