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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子恒出门买东西,路上下起了毛毛雨,子恒担心雨会下大,便回去了。
在院子里过的时候,子恒看见爸妈和大智伯伯在菜园里闲聊,但表情有些激烈。他们没有看到子恒的经过。
他换上鞋套,爬上楼去,发现自己的房间门是开着的。他走进房间,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老爷子正在那里翻看他的作业。
“爷爷,你在干吗呢?”
老爷子回过头来,“作业都没写好,还玩?再玩,我马把你手机给砸了!”
子恒把门带上了,“我作业做没做完,您老看得懂吗?”
“我是看不懂,但我晓得你作业纸上一大堆的是白的。”
“那些空的部分老师没布置,而且,我们还没学到那呢?”
“没布置就不能写?你成绩很好吗?没学过就不能自学吗?”
子恒拿起了一把卷尺,把卷尺抽出来,又让他弹回去。
“你考不到好大学,你看我啊给你一分钱。”
子恒的奶奶曾对他许诺,他考上大学就给他一大笔钱,奶奶去世后,就由爷爷负起了这个诺言。
“上什么大学?你说来听听。”子恒继续把玩着卷尺。
“青蛙,牛筋,你小时候,就老听人家讲你聪明,你现在这样子是你就晓得打游戏搞得,你要从现在开始好好学,给我考个青蛙和牛筋。”
子恒额头上的青筋渐渐暴起。
“靠他妈的清华、牛津!你以为那是人人都能考上的吗?你以为我是谁?你也不看看我们家里出了几个大学生-------一个都没有!别给我放卫星!”
老头子气得满脸通红。
“不努力还有借口了?我马就跟你老子讲,钱一分都不给你家!”
“不给我,那你给谁?德善和德美都是已经定了形、没什么前途的的人了,你把钱给他们就等于是浪费资源!”
“你!没大没小,昏了头的混账东西!我的钱就算抛到湖里都不会给你!”
说完,老头子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子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倒灌进了脑里,一时间也跟了过去。
老头子正欲下楼,子恒望着他宽胖的背影和那没几根头发、油腻腻的脑袋,心中的恨意瞬间冲破头顶。
他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
那是一种强烈的,如同湖水溢出一样,冲垮一切,难以阻挡的冲动情绪。
他伸出手,用力推了爷爷一把。
可当他的手碰到爷爷背时,感受到了那真实的触感与温度,那股子恨意又忽地被强力压了下去。
但晚了,一切都晚了。
老爷子逐渐失去平衡,伸出手在空中乱舞,身子向下倾斜,最后整个人栽了下去。
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酒瓶上,红酒瓶瞬间破裂,发出巨大的声响,红色的液体满溢出来。
猩红的颜色映入子恒的眼里,他的头脑又狂热起来。
来不及多想,他瞬地冲向二楼的厕所,窗户是开着的,窗外有一个小平台,上面打了一根钉子。
他把卷尺挂在钉子上,拉了几下,发现卷尺已被钉子牢牢勾住,然后他抓住卷尺翻过窗子落了下去。
由于卷尺紧贴着窗台,受到较大的摩擦力,所以他并没有很快地往下落,但他在下来的时候,来回摆动了几下,撞到了墙上,他用膝盖顶住了墙,因此在墙上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