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站在竹楼二层望着楼下北堂铷端着托盘,托盘里几样小菜清粥,走到门处,欲走去崖边屋舍,有些犹豫,又折回来,然后,再走过去,如此在厅来回走了好几遍。
“北堂铷,你干嘛呢?”柳先生从外面回来。
北堂铷象是看到救星似的,“柳先生,麻烦您把晚饭给公子送过去吧。”
“为什么要我送?”
“公子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他听您的,您送过去吧。”
好像公子聿这几天都没空教她,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我还有事……”抬头看见雪狼,柳先生朝她一指,不厚道地说:“让他去吧。”
北堂铷眼睛一亮,“对,雪狼,你把晚饭给公子送过去。”
“护法大人,这不是您的活吗?”雪狼道。
“下来,这是命令。”
雪狼扁扁嘴,从二楼下来,接过北堂铷手里的托盘。
公子聿在石桌前,头枕在手臂上,他穿着一袭广袖白衫,第一次见他穿青色以外的衣服,连面具也戴了面白色的,他双眼闭着,好像睡着了,雪狼把托盘放在石桌上,就应该转身就走的,可是,公子聿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盖的披风落在地上,这不关她的事,山里的春天,乍暖还寒的,他冷了病了,又与她何干。
她闭了闭眼睛,终是停下离开脚步,她转身走近公子聿,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重新盖在他身上,她动作很轻的,公子聿再一动,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是你?”公子聿的声音低沉,带着鼻音。
“北堂护法躲懒,让我给您送晚饭。”
“我不饿。”
“北堂护法说您一天没吃东西,真不饿?”说着,把托盘朝公子聿面前送了送。
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
公子聿睨了她一眼,“教你的剑招都会了?”
“就知道您会考我。”她拔出公子聿身旁的“寒光剑”便舞动起剑来。
北堂铷说,雪狼是天生的武者,好像真是如此,他真的是天赋异禀,当年师父亲授他“寒光十三式”也没有雪狼这般神速,九式剑招已初见雏形,有模有样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
雪狼忽地朝公子聿一笑,眉目舒阔,眼神透彻,她并不常笑,至少,公子聿是第一次见,竟有些受她感染,一连几日的阴霾,居然驱散了不少。
也罢,公子聿在心里作了决定,接过“寒光剑”使了“寒光十三式”剩下的四式剑招,最后四式相较于前面九式,更猛更强,更快更狠,脱离华丽的招式,剩下的就是置于死地的杀招。
雪狼坐在石桌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拨开来,拿出一块塞进嘴里。
公子聿演练完,把“寒光剑”插回剑鞘,“‘寒光十三式’已经全部交给你了,你自己回去好好练。”
“知道了。”
“用心些,这十三式剑招,要融会贯通,活学活用,御敌出招,出自本能。”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兴许是因为以这种传艺的方式让雪狼并不排斥,他与雪狼熟稔不少,虽然雪狼身上的藩篱未撤,但已不如先前那般戒备了。
“公子——有心事?”雪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话有点多。”
雪狼耸耸肩,朝他一礼:“那属下告退了。”
“等等,你吃什么呢?”
“桃花糖。”
“宫里有桃花糖吗?”
“不是宫里的,出宫采买的小路子,我让他给我带的。”
“你有钱让他给你带糖?”
“我住‘竹斋’,公子聿的徒弟,他巴结我还来不及呢……”
“拿过来,我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