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雪若是不说,还能给自己留活路,若是说了,凌长老受罚不受罚不一定,但他往后的在羽族子只会更难,纯遥还少,现在又诸事缠身,帮不了他什么,次罚凌悬,轻易地便被人解了,反倒会惹麻烦。
且这事迅速暴『露』,谢霜雪便知道洛印亦非常人,救命恩人的地位对纯遥来说也不是他能比的。
此事不管怎么说,谢霜雪逃不了干系,两边讨不了,不如只顾一边的,既给自己留一条活路,也护了纯遥。
凌长老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又捏准了谢霜雪的『性』子,才笃定他绝对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口。
“不是寄人篱下之人,别说现在没了谢家,就算有谢家,我捏死他也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凌长老蔑视道,“你以为他有的选?”
有道理,其实已经觉醒的谢霜雪也这么想。
他手的光线虽可以支撑他喊出被胁迫的实话,亦或是躲凌长老的眼线,一早就把这件事告知纯遥,但这没什么意义,主角不能因此而改变什么。
光靠口头推剧情没有用,其他的剧情配置不足以支撑他们去改变。
且他这一动,一定会扰『乱』洛印的人设和计划,那是主线,sea不会认的,不如按原定剧情来的。
做人要量而行。
他思考许多可能,又知道自己似乎被无边海的条子盯了,心里谨慎自觉不能贪功冒进。
这一步他重要改变的,且能改变的,是留在这里的两位羽族。
——尘心和凌悬。
这确实如谢霜雪所愿,因为这两人跟着一起来来。
尘心仍不能相信自己印象里的可怜小孩会做出这些事,但证据确凿,族内规则不能阻拦,但他没想到凌悬也会来这里。
看他的表情不似幸灾乐祸,反而是凝重。
凌长老以为他是想看谢霜雪受刑出气,便已经离开了,但此时站在那里的凌悬脑子里回『荡』的只有“你以为他有的选”这句话。
他头一次意识到,谢霜雪的处境和自己是全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换位思考,一开始以羽族的标准去要求他,本就是不公平的。
更况,还有那瓶『药』。
那瓶『药』……
以德报怨,即使对方是自己尊敬的师父,可这真的是对的吗?
他怔愣在那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谢霜雪已经要受刑了,想拦也拦不住了。
戒鞭是执法司的羽族抽的,到了地方,支起结界,二十鞭一鞭不能少。
谢霜雪当死不了,这刑罚要不了他的命。
但羽族的戒鞭抽人极痛,凌悬只挨一鞭就难以忍受,背后阴私和使用魔在羽族是大罪,纯遥其实已经手下留情,否则至少五十鞭。
就谢霜雪那身板,没有几个月是不了的。
凌悬看着他跪在那里,一鞭下去,刚换的还没干净几天的衣服瞬间染了血痕,谢霜雪却一声音没有发出来,不呼痛,不呼救,也不看他。
他受刑的地方在城主府的大厅前面,这里宽敞一些,头顶悬挂的匾额还有明显的“谢”字标签,可命运翻转如玩笑一样,不几天时间,他就从谢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变成了这副样子。
乔智慧也在堂下看,头一回走剧情走到手抖。
他甚至无心看弹幕,只记盯着谢霜雪。
那是数据,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忍不住想,可npc也会疼的吧?
昨天不是还的吗?
二十戒鞭抽完,每一秒像是度如,谢霜雪最后还保持着清醒,他甚至还想自己站起来,但是起身的时候摇晃了一下,仿佛瞬间失去所有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尘心立刻想去扶他起来,倒是有个人动作更快。
只见凌悬一个箭步就去了,谢霜雪便倒在他怀里。
凌悬双眼泛红,手是前所未有的小心,又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谢霜雪身伤痕累累,他生怕再碰到他的伤口,却又无法避免,只能尽动作快一,把他挪到能休息的地方去。
刚接人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尘心为什么怜他。
谢霜雪轻像没有重量一样,他现在知道了谢家练暗器要修轻身功法,从小就辛苦,更况和长着大翅膀的羽族比起来,正常身形的谢霜雪就像个纸片一样。
“凌悬,”执法堂的羽族皱了皱眉头,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不合规矩,他要送去闭门思。”
“我们一时半会回不了羽族,他下不了羽族大狱,殿下又没说要关在哪里,只是让他不出门罢了,”凌悬瞪着人道,“我自会找地方看守着他,不必你们多费心,若是觉不对,只管来罚我!”
这话说的,执法堂原就是凌长老在管,他又是长老最宠爱的徒弟,除了殿下,谁能去触他的霉头?
算了,二十鞭也抽了,其余的事情睁一只闭一只眼罢了。
不这凌悬也实在奇怪,前几天不是恨牙痒痒吗,现在又是这副样子。
凌悬快抱着他跑了。
要论谢霜雪本人的感受,他身体是根据系统的剧情要求晕去了,但是意识是清醒的。
疼当是疼的,他又不像玩家一样能调痛感,但谢霜雪经历太多测试了,被绞死不知道多少次了,眼前这一鞭伤倒是还。
在测试的剧情里他是晕倒之后无人管被执法堂拖走丢在房间里,纯遥当时还认为他纪小被人蛊『惑』,有让人偷偷送『药』进来,后来又找人照顾他,也给他换了个一的地方住着。
当,那更多出怜悯。
眼下居有人真心为他着急了。
虽是在他计划中的,但这对谢霜雪来说是新奇的体验。
在原来的剧情里,从来没人对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