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想看种什么内容的书呢，但看小孩好像是个人在家，荒郊野岭的，多少是有点危险。

他便掀了衣摆，与小谷芋同坐在了青石门槛上。

他想自己就等着小孩不负责任的父母回来，再离开好了。

小谷芋将图画书放在了自己和少年的中间，过了会，抬起说：“哥哥要是看完了页就和我说，我努力快点。”

少年：“……”他能说他已经看完了吗？

少年信奉看书时就该各看各的，不该影响他人思绪，但等了会儿，他还是等到小孩翻页，抬起，就见小孩又是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了。

他瞬间懂了，有些好笑地问：“怎么？又有哪里不懂了吗？”

小芋指了指另张『插』画。

少年便再次开讲解，讲完了，又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么简单，为什么不懂？”

他不理解。

小谷芋少年么问，却也有生气：“我认识的字还很少，所以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自幼誉为神童的少年并不理解：“所以都是哪几个字不懂，我教。”

小谷芋指了指几个字形简单的字。

少年挑眉，觉得自己可能小孩耍了，么简单的不懂？难的倒是懂了？

刚准备说话，就听小谷芋怯生生地开，还有点羞涩：“除了几个，其他的都不认识。”

少年：“……”

他以为小孩是在读书，结果小孩是在看图猜内容。

他敢说是他死后千多年里最无语的天。

少年无奈：“罢了，我说给听吧。”

少年说话极有条理，很快就将个故事完整地表达给了小谷芋，还特地教小谷芋认了几个新的字，都是些在本书里现频率比较高的字。

小谷芋也十分认真地倾听他的教学，懂了或记住了之后就点点，说声明了，很积极地反馈自己的学习进度。

少年喜欢样的学生，他从前收过好几个家族里的幼童当学生，但那几个学生完全就是副顽劣的模样，非但不肯好好听讲，还很不尊重书本。

他骂狠了就哭着闹着撕书。

他们不知道本原书何其珍贵，有多少贫困人家的秀书生，倾尽全家之能也买不起本样的书。

在族人刚把幼童送来时，少年本是欢喜自己能教书育人的，是他孩童时候给自己规划的未来。

但此事过后，他就将那些学生都各自打发回家，不再教了。

族中亲人背后说他是中了状元，当了官后长了脾气，连破落亲戚都不肯帮把。

前尘的片羽飞快掠过，少年不免有些失神。

小谷芋歪看着发愣的少年，又叫了声：“哥哥？个字我记住了。”

眼前的小孩模样乖巧，又爱惜书本，倒真是个很好的学生，少年小孩的呼唤叫回到现世，轻轻答应了声：“嗯，我们来看下个字。”

小谷芋点点：“嗯嗯。”

……

很快，少年教完了书本里的常用字，合上书本考小孩默写。

他起身，从院子里的葡萄树上折下小截树枝，递给小谷芋，自己说个字，就让小谷芋在地上写个字。

几分钟后，少年查验小谷芋的默写作业。

泥地上的字体虽歪歪扭扭的，不成体统，但却毫无错误。

看来小孩真的有很用心地听自己讲课。

“不错，都对了。”少年唇角带了丝笑意，对小谷芋满意地点。

他想到自己能在千年后，再体验把做教书先生的感受，而且学生还是个如此勤奋肯学的孩子。

“是哥哥教的好，谢谢哥哥。”小谷芋得了表扬，嫩的脸蛋上挂着笑容，模样很是可爱乖巧。

倒是次有人说他教得好，少年心底忽生几分怅来，他想，自己要是不是鬼，肯定要收小孩当学生的。

只可惜，他是只死千年，却仍旧滞留人间的厉鬼。

实在是不宜和小孩走得过近。

就在时，小谷芋看着篱笆外，远处个模糊的戴着围巾的身影，道：“哥哥，我妈妈回来了。”

少年连忙起身：“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