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渐新的白袍,缓缓放入盒子里,只见车门一响,老人喝酒的动作停了一下,微风拂面。
顾言来到他的面前,扶手半跪。
“怎么了,怒气冲冲的。”老人刚想抿一口酒,但被顾言一把夺下。
“你骗我!”
声音很大,马受了惊,开始继续前行。
老人迟疑,从背后重新拿了一个酒壶抿一口,缓缓说道,“骗你什么?”
“你骗我,你说你去西陵,这根本不是去西陵的路,兜兜转转十几天,你全是在绕圈子。”顾言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去西陵的路。”老人反问道。
“你看看,这是不是西陵。”顾言一把推开车门,大声道。
老人背靠车窗,理所当然的又笑了笑的看着顾言,顾言愣在原地,听着后面人声鼎沸的声音,顾言看向了后面。
顾言在旁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什么大戈壁,什么数十里春风一家店,夜里苍狼夜不拾,现在完全没有了,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看样子,你已经到西陵了。”老人轻轻一笑,撸起胡须,那标志性的动作,印入顾言眼眸。
随着马的一“哼”,一书生牵着老黄牛缓缓从后面走来,顾言看着他,书生对着他轻轻一笑,将马车固定在地上,将马换成了黄牛。
顾言下了车,看着四周的景象,以及远处遍山的桃花,和有些西方色彩的建筑。
“看样子,我们要分开了。”老人悠悠的说道。
“谢谢!”顾言对其一拜。
老人挽住了她,又从后面拿出来一个盒子,“我确确实实带你绕几圈,同时还喝了你的二三十年陈酿酒,这天寒地冻的,袍子就送你驱寒保暖了。”
顾言接过,摸着老人送的盒子,顾言没有翻开,而是就这样沉默地盯着盒子盯了很长时间,仿佛要看出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爷子,我想……”顾言看着已经远去的牛车,想去追上,可牛车不紧不慢,不管顾言如何去追,似乎距离永远都隔一丈远。
看着牛车渐行渐远,顾言觉得心脏处变得有些空落落,顾言一直感觉他是谁,好像这些天的相伴,老人一直在教自己什么,但好像自己太笨一直没有领悟。
…………
风有些干冽,吹鼓着路人的衣衫,半空中的桃花瓣洋洋洒洒,四处飘落。
路旁的屋檐上都铺上了一层桃花,天冷不同于唐国人的欣喜,人们扯着自己的衣衫保暖,愁绪地看着天空。天气冷了,粮食却还没有准备。
桃山下的行人很多,有信徒,有各三殿的人,在山下四处奔波。
顾言牵着马,在寻找任何加入西陵神殿的方法。
“西陵神殿怎么进去。”顾言问着面前的卖烤红薯的小贩,但小贩却像看傻子似的样子看着她,最后顾言花费了几个大子,买了一些烤红薯。
西陵桃山没有给顾言,如长安城那般的很大感觉,没有城墙,也没有长安城楼高的仿佛没有尽头,遮不住天空,也遮不住高高的烈阳。
她来西陵,没有很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调查陈老爷子及全家,连他在内的七百四十二人死亡的真正的元凶。
今西陵神殿,裁决司副司座令长棋,天谕殿神官唤无余,还有那一位不知名字的燕国权贵。
顾言足足转悠到天色暗淡,她才大差不差的把这西陵山下转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天色,顾言寻了一家客栈,在客栈中,伴着弥漫的酒香,顾言翻开陈老爷子余下的日记。
燕七年,五月二十
与唐战于野,燕大败,六郡儿郎,余一千五十一人,东归。
燕七年,五月二十五
天开始慢慢变热,燕国军队有太多伤员了,我陈家供应的药品,粮食,各军需物品开始越来越少,漕运中转无法大规模进行。
燕七年,六月一
那位大人,要来了……
燕七年,六月一十二
那位亲王来了,看着他面色苍白,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入夜,和他相谈,似乎不仅仅为漕运之事,同时老夫见了他那传说中的私生世子……
顾言看着撕掉了几页,心中暗暗记录下来。
燕七年,一十二月二
南下几个月,都没有时间记录,路过云山,大雪纷飞,再看着偏地来来往往,且面黄肌瘦的人,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且西面有大规模械斗,似乎是军中所为,虽然在山下,但心中还是有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日夜兼程。
对了,在一处营地,我似乎看见那一个王府的管家,叫什么,忘了?
燕八年,一月三
新儿媳,新丧……
燕八年,一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