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执念。”
唤无余再一次的说道,又拨弄着火炉中的火,火光应在其脸上,眼里充满了的光。
“都说了,不是执念。”
顾言想要争辩起来了身,抬起头,一双眼睛撞上了唤无余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唤无余直视着顾言的眼睛,缓缓说道:“光明大神官听奉昊天的旨意,向世人播撒光明,驱逐黑暗,对于十几年前冥王之子的事情,想必你一定知道。”
顾言直视他,眼里没有刚才那份懒散,有着的是一种让唤无余都有退意的锐气。
“如果冥王不是冥王呢……如果这里天书就是一个骗局,你怎么办?”
顾言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唤无余抬头又低头,在望向她的眼里时,他看到了一种执念。
冥王不是冥王,这一句话他曾经听那位老人说过,只是斯人已不在,这些事情也都长埋于心底。
“你是未来的光明大神官,当真是敢说。”
唤无余站起了来,背着手抬着步子,走到了门前。
转身,他看着那盘坐在床上,只穿着很单薄的衣裳的顾言,细细观看良久,在他的眼中,她现在的样子好熟悉。
“哈哈哈哈!”
突然,他笑了起来,不像嘲笑,倒像为了两个人同归殊途的结果而笑。
“顾言,其实不管怎么样,你是不是伟大的光明大神官,我们都是一类人。”
“一类人?”
顾言不懂他的一类人,是指什么方面。
说着,他伸出手,对着天的方向一望,铿锵有力吐了一个字:“魔!”
他望着顾言,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抹黑暗,那是快要入魔了,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一眼就能看见。
之所以要大笑,是笑那光明,笑那西陵,也笑着光明神座。
“我曾经相信昊天,是因为光明大神官的命令无错,可现在看来,我有些质疑他了,光明不是光明,这天也不是这天,不管他们是不是冥王之子,还是错杀,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本天书,那本书可以逆天。”
他拿着脸上带着笑意,似乎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顾言心中暗暗作痛,似乎有一种想杀了他感觉。
质疑昊天,是要挑天下之翻覆。
这要是搁在历朝历代,满门抄斩,你家的鸡蛋,都得给摇黄,门前的蚂蚁窝,都得浇上热了水银。
更何况是信徒满天下的西陵,虽然在唐国影响力很小,但在唐国的西陵客卿不少。
顾言看着唤无余,面色复杂。
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入魔,可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豪言壮志。
这千年,出了多少英雄豪杰,又吞没了多少英雄豪杰。
希望他不是以卵击石,最后化为乌有。
顾言看着他,想起了那个暮年的老人,想与天斗,雄心壮阔他不惧一切。
天启六年,那一年顾言从光明殿出来,停在门外不远处,往天上望。
掌教神殿宫墙甚高,高的遮住了东升的太阳。
作为整个西陵最高的建筑,最高的权威,自然是其他三殿之上,也必然高处不胜寒。
她摸着了腰中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没有搜到,还是其他的,依旧在她的身上。
在当时老掌教没有给她东西,是假的,但是他的话,至今她还是不怎么太明白,顾言望着手中的令牌,那令牌由特殊的材质制成,里面的凹槽可以说,连唐国的军部,天枢处都无法完全复制,这个材质不同于青铜,令牌不知材质,很轻。
这个令牌,可以调动西陵三殿包括护卫骑兵,虽然也包括西陵客卿,但他们听不听调令,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火光映射着她的眼睛。
从当年受老掌教点化之恩,她也许就已经注定脱不开这因果。
天启羽化前的那般话,让顾言至今不能参透。
顾言无力地握着令牌,若是你不是卫光明弟子,她也许只会做一个闲云野鹤似的人,可你不是,以后的西陵,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西陵需要你。
这一句!
老掌教在她拿过令牌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甚至顾言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这一接,老掌教,你可是害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