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念珠再一次震惊了。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父亲呀,知道了自己最爱的女儿,帮着想要杀自己的人,却仍害怕,那个人会兽性大发反过来利用伤害她。这矛盾而又奇怪的爱。大家曾经为这段故事设想过那么多结果,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故事竟然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极致的爱。
北念珠不仅眼眶有些红,声音也有一些哑了。
陈元青皱起了眉头不悦,明明自己满足了她想知道的欲望,为什么她还要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那先皇为什么要处死四皇子的母亲?”
“她的母亲是南疆的间谍。”
先帝会为了地位铲除所有的阻碍,但他不会伤害自己最爱的女儿,因为那也是他最爱的长孙皇后的女儿。他爱她,所以他包容她。
陈元青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动容的情绪。自古帝王无情,在高位上的人,总是守护不了一些的事物的。为了一些东西,总要舍弃另一些东西。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为了权利,爱肯定是要失去的。毕竟比起美人,坐拥万里江山更值得让人向往。
“怎么,哭了?”陈元青不明白为什么因为这么个事情,眼前的小女人就泪眼婆婆的。她也是公主,她难道不明白这些深宫里的事情吗,真是值得人深思啊。
“没哭”北念珠小声的说道。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坚强的说道。
陈元青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半响,看她还是一副满脸泪痕的样子,我见犹怜。
啧啧,勾人的很啊。
“走吧。”陈元青转过头去不想继续看她那副受伤了的小兽的样子。怕心软。
——马车很快就到了使臣府
陈元青掀开了马车帘子,攸宁搀扶着北念珠下了马车。正巧,使臣府前就站着一队人马。看见陈元青下来,其中一个领头的人上前道。
“参见安凉王,安凉王妃”北念珠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在对陈元青行礼。
“殷大人好久不见。”陈元青挑了挑眉,似乎对殷桐称呼北念珠为安凉王妃很是满意,北念珠微微福了福身子表示回礼。
殷桐是从西祁而来的使臣,是西祁皇帝派来专门护送镇国公主回京的。早年间,他出使东夏结交了安凉王,只觉得他丰神俊朗,气度非凡。没想到在那场战役里,一战成名,成为四方大陆都惧怕的存在。
“殷大人,怎么不见公主殿下?”
“诶,镇国公主不是早上就回京城了吗?”殷桐额头上不禁滑落了几滴冷汗。安凉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个表情是治我的罪吗,可我没做错什么啊,镇国公主不是早就回来了吗,哎呀,就都是什么事啊,要不直接认错吧……
“王爷,老臣有罪”殷桐连忙跪下认错道。
“你有什么罪?”
“这,老臣……”我怎么知道我有什么罪,说着话你突然就变了脸色,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啊,殷桐在心里嘟囔着。
一旁的北念珠思考了起来,按照这个使臣的话来说,镇国公主早上就已经到了京城,她根本就没想过让安凉王和我来接,一声不吭的自己就回去了,莫非是想要给安凉王难堪,让西祁人耻笑安凉王。北念珠这么想着抬头看向陈元青,刚好陈元青也在注视着北念珠,眼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本王和王妃还有要务在身,先离开了。”
“恭送安凉王,安凉王妃。”殷桐目送陈元青和北念珠上了马车,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呼!等等,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王爷,您还没有说老臣犯了什么罪呢!王爷!”不管殷桐怎么样大声的朝驾驶着的马车呼喊,马车都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王爷,为何不与殷大人直说。”北念珠嘴上是一副善解人意解语花的模样,心里觉得陈元青此人是真的恶劣。这男人真是恶劣到连年迈的使臣都逗弄。
“看公主这幅咬牙切齿的神情,莫非是在心里骂本王?”陈元青的眼神像是利刃,直达心底,让人不禁心里发怵。
“没有,怎么会呢,王爷风流倜傥,英武不凡,念珠爱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诅咒王爷。王爷这样说倒是伤了念珠的心了。”边说着北念珠还边将袖子抬起来擦了擦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此刻注满了水光,为北念珠又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
啧,真是摄人心魄的妖精。
“本王说笑而已,又怎会怀疑公主的真心。”陈元青又恢复了往日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只有北念珠知道,他的本性就是个恶劣的!每次不是吓她,就是逗弄得她脸红心跳的。
——此时。京城外有一辆马车和一队人。
“公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快些进城吧,皇上已为殿下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酒席了。”夏花对刚回来的宇文伽晗和冬月说着。
宇文伽晗缓缓的走到马车旁边,拿出了一个饰品盒,正在翻找着。“本宫今日若不回去,便让他们再多等一日。”宇文伽晗挑选了一支孔雀珠钗,让秋水为她戴在了头上。
“冬月,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快些去准备,别让本宫等太久了。”说罢,宇文伽晗便钻进了马车里。
“是,属下遵命。”
——城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一位守城士兵问道。
马车里的宇文伽晗皱了皱眉头,有些烦闷。
从远处传来,剧烈而又众多的马蹄声。为首的是个“女”将军,他从马背上翻越而下,英姿飒爽,让守城的士兵们都看呆了。
“属下春镜,统御林军,参见镇国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别来无恙。”春镜的声音也如此魅惑,听得士兵们的心痒痒的,但他们来不及沉迷,因为他们听见了春镜称呼宇文伽晗的镇国公主。毕竟宇文伽晗威名远扬“尔等参见镇国公主殿下。”
宇文伽晗将手递给了冬月,缓缓地下了马车。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双眸深邃,唇颊透红,肤白如凝脂,眉目做山河,玄紫色长裙,裸露着肩头,手拿紫金烟缕壶,一头如瀑布般的及腰长发,由一支孔雀钗束着,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媚态,却没有风尘气息,让人忍不住停下来驻足观望。
士兵们怔住了,来来往往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纷纷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诸位请起”宇文伽晗的声音冷厉而又有威严,这不单单是作为皇族的庄重,更多的是经受过鲜血洗礼的,让人臣服的威严。
城门向宇文伽晗打开,她缓缓走进,身后是春镜和众御林军首领。
宇文伽晗登上城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城内。
“京城,本宫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