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是上世纪30年代的一部经典电影,惊艳绝伦的费雯丽,有着猫一样的绿色眼睛,生生是书中走出来的赫思嘉。克拉克?盖博饰演的白瑞德,又帅又坏,嘴角微微上扬,总是一副嘲笑的表情,让思嘉恨得牙痒痒,又爱得死去活来。上世纪上海女作家慧慧,写她眼里已婚的德国男友,“和他一起时,可以为他死。离开他时,觉得该死的是他。”
写的也是七公子。
七公子个子不高,瘦瘦的,皮肤偏白,带着近视眼镜。眼睛不大,雾蒙蒙的眼含桃花。睫毛长长,鼻子高挺,嘴唇薄薄,侧面看尤其秀气。有说男人薄唇是薄幸之像,也许是有道理的。他就这么随便一站,懒懒的样子,戏谑的神情,坏坏的笑容,让我一见钟情,低到尘埃里。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提与七公子的一段。当他说,我曾如此爱你;当他说,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当他说,我欺骗了她,不能欺骗你;当他说,害怕我会破坏他们的关系时,我知道白认识他了,我们根本没有相知过,他即使爱过,爱的只是新鲜和好奇,不是我。
后来兜兜转转,七公子给我发了一幅画配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七公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以为我们的爱独无二,相信我们有情携手终老,现实不过是一幕幕无情的讽刺。曾经巫山云雨婉转缠绵,仿佛打在脸上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只剩下热辣辣的痛。最后次电话里,我礼貌地请七公子和我说一声再见,纪念这场曾经倾心的爱。
我和林歌如此相似,我和七公子太不相同,我伤了一个人的心,另一个人来还我以报。有因有果,冥冥中已经注定。所以一定是上辈子林歌欠了我,我又欠了七公子,这辈子互相还清了,从此两不相欠。
我以为就这样忘了吧,直到有一天晚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蓉儿,我是林歌。”
“啊!”我差点惊叫起来。
“和你说声道别,我离职了。”
“啊?为什么?定了吗?”我又要惊叫起来。
“去同行,跟李总一起,起点不一样。”李总是他们技术团队的老大。
“可是.....”话简里双方短暂沉默了。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我五味杂陈,过往的片断不断在眼前闪现,那些明明暗暗的暖昧,那些日夜期盼的思念,那个春心萌动的少女.....
“不必了。恭喜你们。”他语气平静地说。
“对不起...”..。我更咽不能言,眼泪在眼框里打转。
“只是,你太做作了。”他又说。我哑口无言,林歌敏锐的洞察力撕破了我的伪装,他的确很了解我,即使没有太深刻的接触。我总是不能坦然做自己,苍白的表演承载不了浅薄的内心。赤裸裸的羞敖,又如释重负,泪水簌簌而下,滴在第一次见林歌时,那件蝴蝶结盘扣的民国装衣襟上,染成一朵朵暗花泪痕。
“再见。”他把电话在挂了。
秋天的夜晚些凉,环望精心布置的小屋,浅棕色卷轴竹帘静静悬在窗户上,户外万家灯火,此刻谁借我温暖的怀抱?抱紧身上的天青色开杉,无声咽泣,终于掩脸痛哭。
我是如此喜欢虚设的完美的林歌,不能接受现实的不一样的他,然而始终心有所念,期望时间和空间慢慢平衡。另一方面,我知道自已并不美,左不过有一份菊的清冷罢。却有意无意形造了完美的自己,终究不是呈现给他的那么美好。正如韦莲司小姐写给青年胡适的信:“你塑造了一个幻想中的女子,让我们继续穿着这身正式的外衣吧。否则,你所喜爱的这个幻像中的女子就会死去!”就算走到一起,终归如何自处?如此这般欲拒还迎,委婉曲折的内心,自已都不知如何是好,又怎样让林歌明白?
无论如何,我不能回避内心的无知浅薄。注重外在是为无德,若即若离的态度是为无品,见异思迁是为无行。我批评酷毙了爱不足打败现实,感叹情不过是浮华现世的消遣。我也是如此无德无品无行!
林歌离开,职业规划可能是重要的一笔,其中感情的影响有多大,我已经不知道。但是,我们曾彼此精神契合,这是无容置疑。他去新疆,追寻我看过的风景,对我千里表白,说明他其实舍不得?知道我琵琶别抱,和我说再见,是一种郑重仪式,和过去割席断义,从此各不相干!
一个人的深夜,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天亮了,还要若无其事上班。快到星空公司的交叉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马路对面,他拖着行李箱,朝反方向走去。瘦小的身材,黑色暗条纹长袖衬衣,肥大的西裤。秋天的凉风吹起衣袂飘飘,头发在风中飞舞。一刹间红灯亮起,人流隔断,车流滚滚,他渐行渐远,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人海中。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紫霞与武士相拥在城头,看着至尊宝转身离开那一刹,有些迷惑、有些触动、似乎又有些明白的眼神,曾经让众人伤心得一塌糊涂。如今,大话西游已然远去,我们从此各自天涯。“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浑不知身在何处,泪珠滚滚而下。
“路上行人匆匆过,
没有人会回头看一眼,
我只是个流着泪,
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
曾经心痛为何变成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