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子高兴的又在院子里跑了两圈。
母亲也不过问屈先生的事,她不闻不问,只是做饭。这个时候,我才了解什么是‘狼狈为奸’的真谛。我和我母亲此时‘奸’在一起了,这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和她,难得统一战线。
吃完晚饭,我依然没有回去。
屈先生不愿离开,想要等我。
母亲:“你们不回去吗?我还是头一次看你带着这么多孩子走亲戚,以前也没见你这般模样,哎呀!真是变化很大呀!让我都另眼相看了。文华可省了不少心,辛亏有你。她知道你们来吗?她会不会担心,毕竟之易要喂奶。”
我母亲字字诛心,让屈先生不好受,屈先生脸又红又青,他很羞愧。
“我……我就想问一下,文华回来过吗?她没在家。”屈先生问。
母亲假装没听懂他的话,就问:“我没见过文华,她怎么了?去那了?”
屈先生:“娘,我也不知道她去那了!”
母亲拉下脸说:“那你就去把她寻回来,我也没有头绪,你也知道,这文华从小主意就大……”母亲顿了顿,继续说,“她要是想去死,谁都拦不住她,就更别说比死还轻的事情了。”
屈先生吓得一愣,望着母亲,母亲慎慎的看着他。
屈先生带着孩子回家了,并没有在母亲家过夜,我暗自庆幸,不然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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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去向何地睡觉。
好几天我都没有回去找屈先生,心很不安稳,害怕孩子会被屈先生照顾不好。我的心神不宁被母亲看在眼里,她说:“看你和他到底谁能过招过谁?”
我明白,我需要等待。
中午,母亲从后面小河中抓了半盆河虾,青青红红、大大小小的在木盆中不停的挠着爪子,以此来表现自己的生命力和强硬的不可招惹性。
我蹲在木盆边,用剪刀试着和它们过上几招,知道它们不是我对手。
我剪了头、去了屎、刷了它们的肚皮,用水给它们洗了了冷水澡,就等着下锅之后,美味的到我和母亲的嘴里、胃里和肠里。
母亲分出一半河虾剁碎后,拌在玉米面里,加点小葱做成虾饼。
另外一半直接炒了,红彤彤的坚硬河虾像个红色雕塑一般支棱在盘子中。
我们正准备用这份河虾大餐时,宝蛋呼啦啦的像风一般跑向我家,他打眼就看见我们坐在院子里吃饭,他走到我们跟前,气喘吁吁的扶着双膝喘气,屈先生一定给了他两分钱的跑腿费,因为我以前都如此,这样他才会愿意做费力气的活。
母亲看了我一眼,让我说话。
我问:“你来干嘛?”
宝蛋:“屈叔让我来偷偷瞧一眼,看看你是否在娘家。”
宝蛋说完,擦了一把汗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家桌上的饭菜。
此刻,我没有在想屈先生的事,我想起之莱在他家捏米饭吃的惨兮兮的样子,我在思考是否给这个‘不太聪明’的宝蛋饭吃,哪怕稍微佯装一下让他吃饭,他绝对蹲下伸手就拿河虾往嘴里咬。
“你在这吃点吧!”我说。
宝蛋立马蹲下来,拿起红彤彤的河虾,张开大嘴往嘴里咬去。
我瞧着这个讨人厌的孩子,不知道,这个心机愣头青居然会成为我的女婿。
“别说我在这!”我对宝蛋说。
塞得满嘴米饭的宝蛋一愣,望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乖!多吃点。”我满意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屈家上下叔伯嫂都来了,屈先生带着脏兮兮的孩子走在前面。
这才了解,这个宝蛋是万万不可信的家伙。
孩子看见我就扑向我,我看着她们不太干净的褂子和裤子,以及挂在右胸口那条干吧的手绢,我很是难受。
屈先生的状态也很不好,眼睛凹陷,黑眼圈很严重,眼神迷离,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身上不再利索干净,棉布褂子皱巴巴的像是睡觉都在蹂罹它,一定过得很痛苦,这种被孩子折磨的痛感。
母亲不说话,摇着那个圆扇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她知道我胜利了。
我想,如果以前母亲带着这种灵活聪明的脑子和我父亲过招的话,父亲应该会被她吸引吧!想想又是不对的,因为母亲爱父亲,而父亲不中意她,通常在很是喜欢的人面前,脑子转的会很慢,因为血液全部冲到了心脏中,脑缺血怎么会好用呢!
那我对屈先生的情感是什么状态?不喜欢吗?也不是,只是我适应了他罢了,而他也许喜欢我多一点罢了。
屈大伯瞥了一眼母亲,冲他笑了一下。
我很少见他笑,这个笑很是木讷,像是冬季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的麻木冰凉的脸,笑起来僵而奇怪。
我终于回去了,母亲也舒服了,至少睡觉没人和她抢床。
屈先生不再去推牌九,因为连藏在他枕头下的钱也用光了。
我思考,从零开始未必不好,至少我和他的心是在一起的,一加一等于二,俩人的力气总比一人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