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强刚才因为希望落空,心情很是失落,下意识地躲开这些吵杂的地方,结果跟着其他的人,来到了这条小街。
小街不长,百十来米的样子,街面很窄,也就能过一辆三轮车,为了行人过路,摆摊的人都只有集中到一侧,留下对面供人行走。
“你这卖什么东西,这么精贵,还不能碰了!”萧强心情正不好呢,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小子,你看清楚了,我这都是文物!最近的都是距今几百年的老玩意儿了,一件就要好几千,踩坏了我看你怎么赔!”小贩喷着口沫星子,指手划脚地吼着,抽空还去招呼旁的买家。
“笑话!你这也值好几千,还不如去抢银行!”萧强蹲了下来,手指随便在地摊上划拉了一遍,不屑一顾。
“我说你懂不懂啊!你看好了,这可是正宗的唐三彩、那边那个,你别看锈不拉叽的,那可是周朝的铜鼎,还有这个,你不要以为是地摊上一块钱一把的小刀,那是战国的刀币,这些东西,随便那样不值几千上万块!前一阵子,我卖给外国人的古董,一件青花瓷品就卖了二十万!二十万啊!你有吗?”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对外交流的进行,渐渐地,有更多的外国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踏进了这块另他们感到神奇的国家,几千年历史沉淀带来的沧桑感,和有别于西方的秀丽景致,深深地吸引了这些外国游客,在他们赞不绝口的同时,也开发出了不为中国人所熟悉的文物收藏这个新兴行业。
许多中国人,在一夜之间醒来,忽然发现家中不值一钱的土盆土碗、破铜烂铁,居然被外国人用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块的“天价”所买走,恍然间,大家在得到这笔意外之财的时候,都有些不知所措,然后,人类对于财富的天然渴求,迅速地就让他们醒悟过来。
中国有多大啊,历史有多悠久啊,瓷器玩物,哪朝哪代不有个万儿八千的,从家里淘出来,就值这么多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
中国人太多了,多到从来就不缺“聪明人”,这些人在尝到甜头之后,一跃变成了专职的古董商人,走街串巷收购旧货、到乡下去淘宝,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就干起了“掘金校尉”的行当,从古墓里盗取文物,倒买倒卖。
开放以来,新旧体制冲突的地方太多了,上面一门心思如何理顺关系,没有注意到这股新出现的风潮,没有专门的部门来管理,以至于一些偏远的地方,整村整乡的人,就以挖掘古墓为主要的生活来源,发展为供销一条龙服务。
暴利总是衍生出一系列掩盖在背后的罪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是在萧强前世的记忆中,也有许多专门作文物走私的贩子,当然,那时他们都是犯罪分子,不像现在,大家公然就在大街上叫卖文物,还理直气壮。
几千上万块,听起来是一笔令人眩晕的巨款,但真的文物拿到外国,十万上百万那都是少的,几千万也不是少数,而且都是以美元计价!
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前提条件,那得是真的。
萧强心不在焉地拿起唐三彩陶马,眯着眼上下看看:“假的也能卖上万块?”
他走南闯北,古董见得多了,造假达到大师级别的,他可能看不出来,这种一般水平的假古董,他可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旁边抱着一个号称清雍正朝御用珐琅彩绘小碗,正好小贩讨价还价的买家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小贩一眼,犹豫了起来。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哪凉快哪待着去!”小贩眼看生意要泡汤,一把夺下萧强手中的唐三彩,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呵呵,好了,反正不关我的事,不打扰你生意了。”萧强拍拍手,起身欲走。
那个买家赶快凑到他身边,将珐琅彩绘小碗递到萧强面前,讨好地笑道:“这位朋友,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珐琅彩绘,看看它是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强斜眼瞟了一眼小贩,看他气鼓鼓等着自己,笑了笑,没有接过珐琅彩绘小碗:“他要价多少?”
“三千块!”买家眨巴着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三千块在这时可不是小数目,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柴米油盐吃穿住行,算下来一个月顶多有几十块钱盈余,普通人家几年也存不了这么多钱。
“假的!”萧强眉眼都没抬。
“放你妈的屁!你给我站住,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路!”小贩一改对买家的笑容可掬,恶狠狠地撩起了袖子。
萧强就没打算跑,兜头问道:“法郎彩瓷是哪一年到哪一年的事?”
“康熙朝到乾隆朝的贡品!这你都不知道还敢胡说八道?”小贩嘲笑道。
“民间有没有?”
“废话,都说了是皇家贡品,民间怎么可能有!”小贩没好气道。
“那就对了!”萧强从买家怀里抄过珐琅彩瓷,举在面前一晃,“珐琅彩瓷的烧制,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成品极少,其价值可想而知,这东西才卖三千块,还敢说是真品!我连鉴别都不需要,就敢说它是假的!”
说完,直接扔到地摊上,也不管它是否会摔坏。
哐啷一声脆响,珐琅彩瓷裂成了几瓣。
“妈拉个巴子!老子还以为你有什么说道,就这点道道还敢来捣乱!老子告诉你,你今天不拿三千块出来,就别想走路!”从附近楼道里,涌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那个买家早就吓得腿脚发软,蹲在地摊边用哭腔说:“不关我的事啊,是他扔的!”
萧强夷然不惧,反笑了起来:“我刚才那么说,是给你留面子呢。既然你不依不饶,我就跟你说清楚!”
他咳嗽了一声,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