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真的吗?”杨绵绵很自豪,“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所以我肯定有进步了。”
荆楚默然:这……平胸已经不是了,但矮么,就长高了2厘米,估计这辈子是没法超过1米65了。
节哀啊绵绵。
一夜无话,第二天杨绵绵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银装素裹,她左右一看没看见荆楚,在床头柜上看见他留的便签条,说是下雪他不放心荆秦一个人去扫墓,陪他一起出去了。
“大雪天的扫墓啊。”杨绵绵拉开窗帘,看见外面还在不断飘着雪。
窗户说:“因为楚青青死的时候是冬天啊,清明人太多,荆秦大概是想安安静静陪她一会儿吧,所以每年都是这个时候来。”
“冬天跳河啊?”杨绵绵打了个哆嗦,“这是有多大的勇气。”
“生无可恋,人往脖子上砍都行,何况是跳河呢。”
墓地,荆秦把一束花放在楚青青的墓碑前,荆楚离得远些,把时间留给他们。
“阿青,我来看你了。”雪下得慢慢大了起来,落在他的头发上,看起来竟然已经满头白发。
他还记得那年冬天,他带她在雪天散步,她说“下雪不打伞,一起到白头”,可如今他鬓生华发,她却是香魂渺渺,不知归处了。
“今天又下雪了,你在那边都还好吗?”他将手搭在冰冷的墓碑上,低声絮语,“有时候我觉得死亡才是平静,现在,你不会再有世俗的烦恼了。”
“阿青,我不怪你先走一步,是我没能力保你无虞,倒要叫你来维护我。”
“一晃过去好多年了,你总说你我差了二十多年又如何,等到你六十我八十,谁还在乎,但是阿青,你永远十六岁,我却是一年比一年老了,等到我下去见你的时候,也许你早就不认得我了。”
十年生死就是尘满面鬓如霜,那等到他老得走不动路了,红颜依旧是红颜,到时候,黄泉阴司下,如何相见?
“阿青,那时我该怎么与你相认?”他轻轻问,带着无尽的心酸与惘然。
雪越下越大,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已经许久,肩头已经被融化的雪珠浸湿。
荆楚看了看天气,打着伞走过去,低声问:“爸,回去吧,雪下大了。”他也不想打扰荆秦,他千里迢迢回到国内,就是想站在她坟前和她说一会儿话。
差一点儿失去杨绵绵的时候,他就能够明白一点父亲的心情了,那种失去爱人的痛彻心扉,不是亲自尝过,永远无法明白。
天那么冷,雪那么大,但也许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荆秦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楚青青的墓碑,她死后,楚家人以她为要挟,想要在他这里夺取更多的好处,他平静地答应了,用了极大的一笔财产换回了她的遗体,为她寻找坟地,入殓下葬。
但刻碑的时候,只有简简单单的“楚青青之墓,荆秦立”。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心知肚明的一段关系,但从来没有一个世俗的名分,他希望有朝一日,他比她先走,她可以以妻子的名义为他立碑。
可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是他送她先走,立碑的人与她看似毫无干系,碑后是他写的悼词:
昔年初逢,风吹绿柳,桃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