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一行人骑马穿过城门朝城郊殓尸房赶去。
镇魔司妖物打交道,常能遇到各种诡异案件,见到的死状古怪的尸体也不在少数,有些案子侦办起来时间不会短,所以镇魔司在距离天歌城三十余里的城郊建造了规模不小的殓尸房,专门请来练气士在其中布下防止尸体腐烂的阵法。
约莫半个时辰,沈煜他们已经距离目的地不远了,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头顶太阳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四周地势平坦,杂草丛生,入眼尽是些斜歪的枯树,上面枝叶早已掉落,露出光秃秃的枝干。颜色斑驳的乌鸦站在树顶,移动脑袋,盯着一行人。
快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沙,鸦群乌泱泱飞起,发出噪聒的叫声。
“到了。”一柱香之后,沈煜扯动缰绳停了下来,前方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庄园,两丈高的灰色的石墙朝两侧拉开,中间的大门紧闭着,门上颜色因为常年风吹雨淋已经褪色,留下斑驳印记。
沈煜三人出城,镇魔司自有甲士跟随守护。一名黑甲骑士翻身下马,上前敲响大门。门打开一条缝,院内守卫在确认来人之后,伴随一声刺耳的吱嘎声,门朝内侧被打开。
一名身穿猩红薄甲的男人站在了院子里,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相貌普通,他手上握着一杆银色长枪。
一行人原地下马,走进了院子。沈煜脸上露出笑容:“苏叔。”他朝男子抱拳行礼。
“见过苏叔叔。”许诺和许青云也一同上前行礼。三人刚一靠近,一股浓郁地凶煞之气迎面袭来,许诺和许青云脸色微微发白,只有沈煜表现的若无其事。
苏沐朝许家姐弟二人点了点头,看向沈煜,语气和蔼道:“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少司命,官衔仅在首尊之下,不必对我行礼,不合规矩。”
“我是晚辈,见到长辈行个礼有哪里不合规矩。”沈煜笑着说道,接着他扫视了一眼院子,两侧都是一间间房屋,这里除了一名守门老卒之外,并没看见其他人。
“在后院。”苏沐对沈煜说道。
沈煜点了点头,跟着苏沐朝后院走去。许诺和许青云相视一眼,各自长呼出一口气。
“姐,每次见到苏沐叔叔,我都怕的要死。”许青云看着前方的背影,小声说道。
“苏叔叔掌管血屠三卫,这些年亲手斩杀的妖物不计其数,身上煞气自然不小。”许诺看了弟弟一眼,然后二人跟了上去。
来到内院,沈煜明显察觉到这里温度降低许多,内院面积也比外面大上不少,最里面横列着十余间屋子。靠右的一间屋子,门口血迹斑斑,白色的窗纸上也溅上些许,只不过颜色有些发黑。门外站立着二十余名侍卫,都身披红甲,脸上带着狰狞的红色面具,他们静静的伫立在那间屋子两侧一动不动,安静地宛如雕像。
“苏叔,行尸就在里面吗?”沈煜问道。
苏沐点了点头,看了眼屋子,说道:“被我用铁链锁住了。”
沈煜走上前准备推门。
“师兄。”许诺在后面喊道,“当心些。”
沈煜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然后打开了房间大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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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房间内传来锁链移动的声音,五道人影朝门口扑了过来。不过在距离大门三尺的距离时锁链绷直,不管人影如何挣扎,也无法接近。
沈煜面无表情,仔细地打量这些行尸,然后皱起了眉头。
如今是深秋季节,气温并不高,院子里有保持低温的阵法存在,殓尸房中温度可以说极为寒冷。
沈煜见到这些行尸脸上沾满血,脸皮重程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它们每次吼叫,脸皮夹杂着蛆虫就会窸窸窣窣的掉落。
“呕!”不远处的许诺透过门框看到这一幕,胃里翻涌一阵干呕。
“姐,你没事吧?”许青云帮她拍了拍背。
“没事……”许诺脸色有些苍白。
沈煜注意到,殓尸房中除了这五名行尸之外还有好几具普通尸体,只不过此时这些尸体已经被撕咬的残破不堪,内脏骨头散落一地。
沈煜退了出来,一名红甲侍卫上前关上了房门。失去了目标,这几个行尸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三天前被妖物杀害的,死因各异,有的扭断脖子,有的掏出了心脏或吸干了全身血液,尸体送来的时候都还很新鲜。”听见沈煜说出新鲜二字,许诺又是一阵干呕,连许青云也觉得胃里不适。
沈煜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对苏沐说道:“行尸腐烂程度极高,瞳孔溃散无神,靠动物本能进食,可以排除被邪物附身控制。它们指甲发黑变长变坚硬,这些特征和之前被抓的妖物极为相似,极有可能是中了妖毒,具体情况等审问过那妖物之后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