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离别的季节,可人们不应该伤感,因为相遇才是离别的开始。
李相思觉得难过的时候开心,开心的时候难过很有人生的哲理。好赌和尚则认为值得你难过的事,其实并不值得,值得你开心的事,其实也并不值得。司徒追风一听就头大,骂了一句狗屁不通,该难过就难过,该开心就开心。黄酒和尚则认为难过和开心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就好比春天的桃花可以在秋天酿成酒,夏天的树枝可以在冬天当柴烧。
正是因为有了不同的思想,所以才有了不同的人。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李相思一样,那该是多么的无聊。
幸好李相思是独一无二的李相思。
九月的桂花开的正香,他忍不住伸手摘下一枝,可没走多久,他就觉得桂花也没那么香了。前面的菊花开的颜色正好,可当李相思走近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喜欢菊花。李相思想了半天才找到原因,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他拍了拍背上的剑匣,觉得自己不应该背着它,还是换做银票放在身上才是最明智的。
空无一人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羊,一只黑狗在里面乱窜,他们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向着李相思冲来。
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的田地里边哭边喊,可她实在是有点小,怎么跑都撵不上羊群,一个不留心被绊了一跤,就要摔倒在地。
李相思愣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救小女孩,尽管她可能把羊群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但在李相思看来,人命始终要比羊的命重要。
小女孩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发出开心的笑声,原来羊群停了下来,黑狗被赶跑了。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壮硕的青年站立在头羊的脑袋上,手持阎王尺,潇洒之极。他眉宇之间有一股极其浓重的正义之气,只需要你看一眼,你就能记住他。不是最难断的案他不断,不是最苦的人他不帮,不是志同道好的朋友他不交。江湖人称“清风一尺,排忧解难”,当今六扇门的春风使,刘清风。
“谢谢叔叔。”
小女孩谢过李相思,又跑向羊群,对着那帮她拦住羊群的人道谢:“谢谢帅叔叔。”
李相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不是帅叔叔?我难道没有他好看?
“那是因为对于她来说,这些羊的命,比她的命更加重要。”
中年招呼道:“李相思,好久不见。”
李相思回道:“刘清风,好久不见。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专程过来赶羊的吧?”
“说来话长。”
当下两人边走边聊,刘清风一一细说了近日江湖的命案。
“别离山庄的庄主柳离亭死了?”
“正是。估计凶手是借着陈八刀陈总镖头的信笺,才顺利地进入了别离山庄,然后杀害了柳庄主。”
“江湖中善于画画,又精于剑法的人,不过五人。多情谷的丹青剑客林知墨,碧水寒潭的妙手书生许应观,天残山庄的独臂大师徐一笔,赊命崖的烟霞居士谢来客,还有不涉足江湖蓬莱仙山的白梅仙人曲留白。”
“但据别离山庄的管家所说,凶手不过弱冠之年,他们五人当中最年轻的也已迈入不惑之年。。”
李相思接过刘清风递过来的画纸,忍不住喝彩,当真是妙笔生花,断剑栩栩如生。
“一身白衣,弱冠之年,画的一幅好画,让陈八刀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一剑刺死柳庄主,看来江湖当真是卧虎藏龙。”
“李相思,你可能见过这样的人?”
李相思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曾。”
远处,一缕烟火在天空绽放,李相思回头一看,正是明月楼的方向。那烟火正是六扇门传递消息的信号。
“李相思,后会有期。”
刘清风话音未落,人便如同一阵清风,消失在了路上。
小镇名叫佘家镇,是方圆十里最繁华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全国通用的亨通银票,也有几家规模不小的老字号当铺。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着来不及清理的羊粪,随处可听见的羊叫声,显然这里周围的居民大多以养羊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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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晌午时分,李相思在路口找了一家面摊,来了一碗羊肉面。
面摊老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叔,唤做佘六,做的羊肉鲜嫩可口,没有一点羊膻味,这让李相思眼前一亮,便和佘六聊了起来,谈论着一些做羊肉的秘法。
吃是一门学问,人生在世,不是为了吃苦而来的。
“六叔叔,你快去帮帮我阿爹,他快被黑狗打死了。”
一个哭哭滴滴的小姑娘自镇口跑了进来,似是没有了力气,踉踉跄跄的栽倒在面摊前,看到李相思,眼前一亮,“叔叔,你可以帮帮我爹爹么?”
“小甘薯……”佘六还没来及问清楚情况,便见眼前人影一闪,面桌上放了五文钱,李相思抱着小甘薯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连忙招呼自己的老婆看摊,向镇外跑去。
黑狗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很像狗的人。
李相思看到他才想起来自己早已见过他,他当时还觉得羊群中混入一条狗有些奇怪,不想却是一个人伪装成狗。
地上躺着一名男子,喉咙处鲜血不止,刚刚被黑狗咬破了喉咙。一名中年妇女死死的握着手中的玉珏,痛苦流泪,“你们只给五两银子,这怎么够我家男人看病。我已经说不卖了,你怎么还要上门来抢?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来抓你么?”
“你男人这痨病没得治了,我已送他归西,你又能找一个好的婆家,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你手中的玉珏就是个赝品,佘老爷看你们可怜才大发慈悲给你们五两银子,够你们母女两生活了。你要是再不交出玉珏,我就杀了你,再杀了你女儿。”
中年妇人怒道,“你们这些畜生,我和你拼了。”
黑狗阴冷一笑,纵身反扑,把中年妇女摔倒在地,照着她的喉咙便欲下口。
他的口水流了一地,却始终差一寸距离,怎么也咬不到中年妇女的喉咙。一双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仿佛一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娘,你没事吧?”
小甘薯吓得眼泪直流,连忙把母亲从黑狗的獠牙下拉出去,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你找死……”
黑狗双腿一蹬,想要翻身后扑,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听到了脊骨断裂的声音,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