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耀皱眉道:“真到那时,有心人能给出的交代只有三种,第一,抓劫匪拿回东西,但是这双鱼城支持的帮匪,时刻有双鱼城提供的各种消息来源,哪那么好抓?”
“第二,找咱们镖局麻烦,让咱们去找那帮劫匪拼命,抢回被劫走的重要物品。第三,死磕双鱼城,那有心人的势力确实不小,可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会愿意这么做的。所以,到时候他们两个大家伙博弈,倒霉却是咱们。”
吕文宇觉得吕耀所说很有道理,略微思量一下,接口道:“而双鱼山则从中得利,起码差不多能在有心人手中讨回些他们送出去的金银。”
听到这里,曹管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流了一头冷汗,抬手抹了一把,感叹道:“他们好深的算计啊!”
时间匆匆,几人聊着天,车队已经又在落霞道上走了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达通往双鱼城的分叉路口,忽的,从道路两旁涌出四道人影。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忽然窜出的四人中,一个相较于另外三人,更加壮实些的大汉喊完口号,憨憨的回头看着站在其身后的单薄青年道:“娃子哥,我没说错吧?”
那被叫娃子的青年翻了个白眼,抬手敲了那憨憨的脑袋一下,疼的那稍壮些的青年疼的一阵龇牙咧嘴,他真后悔带这个憨憨来办事,要不是看他个子大些有个把子力气,打死他也不带着这么个憨货出门丢人现眼。
看到有人劫道,整个金家镖局,所有人与马车,陆续停了下来。
曹管家与吕文宇看了看眼前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好笑,于是都没出声。
唯有吕耀玩心大起,瞧了瞧眼前四个所谓劫匪的打扮,都是一些粗布麻衣,虽然几人都拿这块布把脸遮上了,却难掩那一股乡村淳朴气儿。
在这落霞道通往十字坡的路口附近,一共就两个村落,一个是小渔村,位于双鱼城下河道旁,另一个则是近几年慢慢壮大的谢家屯子了,所以这几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抬手搓了搓下巴,吕耀戏谑的问道:“谢家的?几天没吃饭了还是怎地,咋还出来劫道了?”
此话一出,对面四人先是一愣,然后那憨厚的汉子嘿嘿一笑道:“你咋……”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那叫娃子的青年捂住了嘴巴。
将憨厚汉子推到一旁,那叫娃子的青年随手将插在腰间的柴刀拔了出来,瞪了瞪眼,强装镇定的看着吕耀,呲了呲牙道:“什么谢家不谢家的,我们是打劫的,劫财,不杀人,识相的放下马车与货物,人可以走了。”
听闻此言,曹管家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叫娃子的青年道:“小子,你可知道我们是哪家镖局的,劫到我们头上来,嫌命长了不是?”
娃子微微一愣,是啊,咋没看看是哪家镖局就窜出来了,这要是遇上十字坡的金……
刚想到这,朝着车队四处撒摸的他,猛然一愣,然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在对方的车队中,看到了一杆迎风招展的金字大旗。
“金金金,金家镖局。”
娃子吓得嘴巴打颤,两腿一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多亏身边一人拉了他一把。
见娃子被吓成这副德性,那身后另外两个青年,也是一脸恐惧,金家镖局,江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牌道上组织,先不提其那曾经辉煌且血腥的战绩,就近说,那镖局的现任镖头,以前可是那带兵冲杀在战场上的大将军老爷。
“说说吧,你们好好庄家不去种,怎地跑出来当上劫路土匪了,说的好叫我听的明白,你们可以走,还有赏钱拿,若是说不明白……”
吕耀嘿嘿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说道:“你们就可以裹着红布单子埋在这儿了。”
见几人惊吓得如丧考妣的表情,吕耀也是把话说的既嘘嘘善诱,又夹带着威胁恐吓,这些小市民就怕这软硬兼施的手段。
吕耀说的话,已经给了几人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说的明白不但可以走,而且还有赏钱拿,另外一个选择则是死在这里。
这种选择题不用考虑,但凡不是真的傻透气都知道怎么选。
那叫娃子的青年一听,自己还有活路,连忙扔下镰刀,又伸手拽下面巾,然后跪在地上,说道:“少爷明鉴啊,我身边这憨货叫柱子,身后这两个叫大壮和二壮,我叫娃子,我们确实都是谢家屯的,这次出来干这行当也是无奈,我那家里老母亲病重,急需用钱,可是咱们庄家还没收,这急钱真的拿不出来啊,于是就想着出去找些伙计,哪想刚出村子,就有人找上我,说今日下午到傍晚之前,这条路上肯定有商队经过,若是我能抢下这个商队,定有大把的银子入账,于是我就回村里找他们几个,壮着胆子来这边蹲守了。哪知道……”
说到这,叫娃子的青年一脸委屈。
吕耀闻言,与吕文宇对视一眼,继续问道:“是谁叫你来劫我们的?”
话刚说完,那叫娃子的青年还未来得及回答,吕文宇却在身边轻蔑一笑,道:“耀儿也不用问了,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吕耀便听见四周一片噪杂的脚步声声传来。
转头望去,只见在车队四周的树林中陆续窜出了百十号匪人,起码的,跑路的,嗷嗷叫嚷着举刀而出,竟隐隐的将整只车队围在了包围圈中。
曹管家见状,赶忙叫嚷着让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而跟镖的这几十号汉子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摆好阵型背靠着车队拔出武器,与对方来人对视起来,局面顿时剑拔弩张。
“把车上那两个女人和她们带来的东西留下,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在刚刚出现的一群人中,两个人各自骑着一匹棕色大马缓缓走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嘴角有一道刀疤,膀大腰圆的壮汉。
在这壮汉身边并行而来的,则是个骨瘦嶙峋的老者,手中还牵着一条小牛犊般大小的灵兽恶犬。
吕文宇看着越众而出的两人,嘴角一撇:“呦呵,竟然把双鸦匪的双鸦王同时请出来了,看来我金家镖局的面子不小吗?”
“嘿嘿,吕文宇,我们双鸦匪平时不愿意与你们金家镖局动手,只是今天这条路,你们想走,就必须得留下我们看上的东西,希望你识相些,免得我们撕破脸皮,就不好了。”
那牵着恶犬的老者,怪笑着,张开有些沙哑的嗓子,挤出类似磨盘碾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