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我们只能等他自己与自己和解,现在任何言语都解不开他的心病。这一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历辛走出营帐后,面对众人说道,“我计划强攻栖南谷口,以报此仇,各位有什么建议吗?”
见众人沉寂,历辛只好回到自己的营帐。就在这时,陈之会也跟随而来,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献火攻之策!”
“愿闻其详!”历辛大喜道。
“当初我说过刘浏作战时擅长攻防转换。这是他的优点,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把他的军队引来落羽谷口!”
历辛顾虑道:“你也说过,刘浏是极其谨慎的人,想要将他引到落羽谷口,怕是不容易。”
陈之会胸有成竹地说道:“刘浏是主帅,岂会轻易率军出击?我们的目标是刘平庸!此人喜欢模仿刘浏,却没学到谨慎这一点。因常亦从重重埋伏中逃脱,他必受责罚。戴罪之身,定想将功赎罪。可派胡将军率军攻打栖南谷,假意撤退,引敌而来。我们则在山谷里堆满干草、枯柴。今后四天,无雪无雨,乃天助我军!”
“我愿往!”
“兄长,你……”历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胡之澜,说道,“多加小心!”
察山山顶,刘浏坐在一块大石上,将手中的竹简粗略看了一遍后,随手一扔,说道:“四皇子,我一介武夫,只懂得怎么带兵打仗。政治上的事,我……不太懂啊。这竹简是不是君上所写,也有待商榷。好吧,大家都坦诚些,我想知道是不是你临摹君上的字,编写的内容。”
乌荣搓手道:“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现在君父已有改立我为太子的意向。刘将军,你我联手定能收复失地,成就大业。乌照向性子软弱,怎么能当一国之君?割地求和,那就是亡国的第一步!不瞒将军,现在朝堂之上,一部分人支持我。还有一部分人太死板,扬言废长立幼是大忌,真是贻笑大方。将军愿意支持我吗?”
刘浏机警地说:“我已不在朝堂之上,对国都内的情况也不了解。废长立幼,我倒是没有过多的看法。要我立马决定支持四皇子,也办不到。根据古书上的记载,参与党派之争的武将,大多没有好结局。四皇子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现在所想的就是守好斑驳山。”
“刘将军真是打太极的高手。”乌荣评价道,“也罢也罢。强人所难毕竟不妥。你可以不参与进来,置身事外。但是,得答应我一条件:夺回断尾峰和落羽谷口。这不过分吧。”
为了明哲保身,刘浏只好答应。
“今日之事,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刘将军也不用担心日后会有麻烦找上来。好好地守住斑驳山。”
乌荣下山后,刘平庸找到刘浏,询问说了些什么。
“身不由己,总是凄凉意啊!”刘浏感叹道,“乌荣令我夺回断尾峰和落羽谷口。他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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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如果我有能力夺回,证明我也有收复失地的能力。他就可以借此向君上催要援兵。君上一旦同意,战争就不会停止,求和之事也只能作罢。
而且,这也证明乌国有实力抵抗僚国,乌荣主战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支持君上改立乌荣为太子。你别看我们远在斑驳山,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国都内的太子之争。乌荣嘴上说着不强求,其实巴不得把我拉上贼船!这就是政治。
现在我的处境是必定得罪乌荣和乌照向其中一人。如果能守住斑驳山,战争就可以持续下去。君上会改立主战派的乌荣为太子。相反,守不住就只能求和。君上会继续让主和派的乌照向当太子。诶,真是麻烦啊。”
“将军,你之前说我们的任务已变成尽量歼灭历辛的大军,现在又要变回守住斑驳山吗?”
刘浏苦笑道:“十五万大军守住斑驳山?我才没这魄力呢。乌荣会打仗吗?让我夺回断尾峰和落羽谷口。没有补给,没有足够的兵力,怎么夺回?我一直说,政治影响军事!国都内已乱作一团。太子之争,尚无定论。那两人一个期盼我守住,一个期盼我守不住。我是想通了,要么两边都不得罪,要么两边都得罪。
情况已经是必定得罪一个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呗,两边都得罪!我们得发起进攻,但是不能赢。我们得防守,也可以随时撤。他们想拿我当工具人,我就偏偏不遂他们的愿。”
“将军,你很不甘心吗?”刘平庸试探性地问道。
“废话!”刘浏把地上的竹简踩得稀碎,“国家危在旦夕!他二人竟在做太子之争,将个人利益放于国家利益之前!到时乌国没了,他们还当什么鸟太子,鸟国君!他们开始摆烂,却让我率军守这斑驳山。他们不考虑斑驳山失守的后果,我也不想去考虑了。我也开始摆烂。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