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原始人每捕捉一人,就会扯下他们的脑袋和四肢,分食之。
见状,一群在士兵保护又是挟持下的人,四处张望着,大叫:“恩格沙!阿历克斯!走疵!马基亚!”
烟中袭来的原始人被连着击毙,发出了无感情的呜咽声,有个破天荒的高举双臂,原是幸存的市民:“救…救我。”
难民刚进一步,就遭鸣枪示警,子弹在其足前擦出个烟坑,黑洞洞的枪口正瞄着自己,可余光里,那堆人也不是达官显贵。
“凭什么…”流民指着兵团中的人们:“他们可是虚伪的中间派啊!”
士兵开枪替他解决了背后的原始人,市民回头见食人族并未死透,受惊瘫坐之毕,逃时还不忘骂上一句。
这倒提醒了人质:“我们的孩子也是中间派!快去救他们!”
无人理会。
最坚实的堡垒往往是由内突破的,这些人挤出包围钻进了烟幕,士兵一分神导致原始人越聚越多,不得不先行御敌。
然而倒下的却是维克多,非是子弹所为,而是恩格沙、阿历克斯、段走疵、马基亚,严格来说是原始人扑倒的。
被稀里糊涂的撕咬,他不施以反抗,瞪着自身腹部惨遭剖出的内脏,咳血叫着:“一切封闭的空间!都是你们获得力量的方式!”
少年们在森林中惊醒,且是站立着的姿态,脚下烟流,传递着不好的讯息,纷纷掉头返跑,很快就来到了外面。
烟火弥望,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射杀原始人的士兵,敏锐的把枪对准了冲出森林的人。
恐惧迫使众人举臂示降,士兵放下枪时喃喃自语:“找到你们了。”
“不对,这很不寻常。”直升飞机舱内的恩格沙,必须很大声方能穿透巨型螺旋桨的噪音:“我们作为中间派始终被排挤,甚至凑不齐国王们的肤色,还会经受殴打,这种时候怎么就能包机了。”
角落的士兵长啧了一声:“前不久,一个丹尼索瓦人杀死了我们的士兵,率众造反,围剿不成,大脚就出现了,绝对是这反贼之为,正因为你们是中间派,能轻易博取对方信任,可充当我方刺探。”
“这是欺师灭祖的行为!”阿历克斯拔起身子:“中间派永不涉及军务!”
士兵长也拔地而起:“是吗,反正又不是我的父母拒绝救援,把机会让给了你们,让自己被原始人吃掉。”
阿历克斯先是震惊,后难以置信,把士兵长按在舱壁上,怒言:“少拿这样的事骗我,你根本不了解那些是怎样的父母,自以为是,从来都不指望儿女能做点什么。”
“复仇吧。”士兵长与之互视:“不要怀疑政府来找几个小屁孩的决心。”
段走疵非常坚定:“我们要见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先生。”
另有士兵作答:“我见过,他已经成干尸了。”
几人惊绝不已。
“不会的,”马基亚惨笑着:“这一定是梦。”
二话不说,士兵长一拳将阿历克斯击倒:“清醒了吧,设身处地的去思考。中间派几百年的历史,花了三代人,帮其他人种做了不少事,乃至于抛下子女十年之久。而如今呢,反贼却恩将仇报,害死了你们的家人。”
没人再说话了。
雷声乍起,大雨冲刷着山脉。
樵童陆续躲进山洞,走到尽头顿即豁然开朗,大大小小的篝火让洞穴变神圣,事实上也的确有很多人在这跪拜。
跪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坚定的端坐在藤椅上,经过老妇人的悉心操作,额前发分别绕后打成垂须的结。
像个王冠。
“第750年,智人所在的寒武市爆发了科技。至今第1000年,他们毁灭了你我之祖国。动辄屠城,背负我数亿人命!”女人扶冠起身,铿锵有力的声音,激荡在山洞之内,情到浓时篝火似乎也跳动了一下:“幸存下来的尼安德特人、穴居人、丹尼索瓦人、弗洛勒斯人中,诸位随我起义一月有余,智人围剿不成便报复性的屠杀无辜,企图逼我等就范。我,阿卡克,愿放弃丹尼索瓦人的身份,建立彩虹国际并担任国王一职,与敌人正面对决。”
得见这一幕,樵童们想起了围在爷爷身前听的话:“在远古时期,是兽类统治世界。人类被迫逃到山上。后来为了生存。尼安德特人最先走出洞穴,与野兽竞争出了一身强壮体魄。矮小的弗洛勒斯人也最机敏,森林常常有他们的身影。人数最多的丹尼索瓦人,在地上建造出能将危险排斥在外的城堡。智人虽无任何特长,好奇心却最强,冒着被猛兽灭绝的风险,也离开了山洞。只有穴居人长期居住在山间,某天和吸血蝙蝠签订契约,有了吸血鬼的力量。最终,人与人展开了内斗,虽然曾有过联姻,但发现存在生殖隔离,不能生育后代,又互相歧视,每个人种都自认是真正的人类,失败者就会被叫成猴子。所以记住了,别想着到外面去了。”
门外一行人将至。
带路人背着灰木箭筒,披白色的渔网,内衬黑色长袖高领线衣,腰链夹有某肉干磨制成的暗红匕首,兼毛纱悬垂物,淡黄色的灯笼裤,同上身宽度协调,大腿侧挂着弩,棕色皮革的鞋子,鞋尖闭塞,鞋跟是条条皮带组成,黑发高高的扎起,发尾及背,箍处还插着几根黑白相间的羽毛。
“诸位,村长家到了。”少女让开身位,笑脸相迎:“明早,阿卡克女王会前来拜访。”
碧绿的大眼。米色皮肤。除眼睛外,别处五官偏小,就连嘴唇也曲缩着,看起永远在微笑似的。黑发缒颊而下,修饰着近乎匀称的脸庞。
“谢谢。”恩格沙不急着进门,反倒目送向导远去:“不像装的。”
阿历克斯前往敲门。
“当地的传说啊…”村长沉吟着说:“野人比较多。”
隔桌恩格沙说:“能具体说说吗?”
“大抵是一种未知的人类,常出没在封闭之地,比如森林、水下、洞穴等,相当于野外的人被称作野人。”村长不以为然:“倒不用怕,起义军日夜巡逻,野人可不敢嚣张。不过不建议到处走,毕竟是大山里头,悬崖峭壁,很不安全。”
马基亚埋头吃着果盘,阿历克斯假装咳嗽提醒。
“你也口干了吧,吃点。”马基亚递来了一颗葡萄,阿历克斯窘住。
段走疵推门入内反手就关上,将一碟丝状物端到了老人桌前,然后忐忑不安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村长尝完一口笑了:“哦,是苹果啊,怕我咬不动才做成这样呀,真是灌注了用心的美味啊。”
对这,段走疵微微诧异。
恩格沙特意挺起身板:“义军来的这段时间,是否有怪事发生?”
村长摇了摇头,说:“智人占尽优势撤军,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怪的。”
听众表情严峻,记得士兵长曾说:“不管大脚来源在不在贼山,它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离反贼不远的,智人最后的军队,山能抵消大脚的力量,新的军营就转移到山上。但是,你们的任务必须保密,直达天听。”
阿卡克褪下兜帽,在清晨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