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薇希亚手足无措，拍着艾米洛亚的背，试图让她把水咳出。小小的少女紧闭着眼，浑身湿透，只发出微弱的咳嗽声，面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承受的剧痛，艾米洛亚却是连喊疼的力气都不剩。

或许是受到太大的惊吓，心脏的毛病也跟着发作，甚至染上了风寒，情况非常糟糕，要是一个没顾好，身体虚弱的少女随时都可能丧命。

睡梦中似乎听见大人们的争执声。

协定是双方互不打扰，艾米洛亚不得外出；诺伯斯等人亦不能随意进出别馆。

门的两端是不同的世界。

艾米洛亚微微睁开水蒙蒙的双眸，四肢如同绑上铅块，沉重得不能动弹，失去血色的唇微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想跟他们说不要再吵了。

针锋相对，那些锐利的话语竟是比病痛还叫她难过。

含着晶莹的泪光，艾米洛亚再次坠入梦的深渊。

萨尔轻抚着艾米洛亚的软发，待艾米洛亚睡去，萨尔仍是清醒的。

萨尔觉得他与艾米洛亚就像一面镜子，即便遭遇不尽相同，却同样地悲哀。一次又一次破碎的世界使他们遍体鳞伤。互相舔舐着伤口，寻求那份归属感。

所以萨尔很难不对艾米洛亚好。

那次对艾米洛亚发飙，其实是因为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艾米洛亚的身影与瑟凡里斯重叠。

萨尔阖上了双眼，不愿继续回想。

六、

隔日，佳儿蕾特毫无预警启程离去，女管家玛莲向萨尔一行人行礼，脸上满是歉意。

「叨扰这麽久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也给各位添了许多麻烦，容我代佳儿蕾特殿下表达抱歉与感谢之意。」

「别这麽说，回德菲斯的路上请注意安全，依陛下的指示，派遣二十名护卫，护送公主殿下与玛莲夫人至我国边境。」纳恩笑盈盈地回应，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和有礼。

「那麽就有劳你们了。」

玛莲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目送着客人的离去，萨尔松了口气。翠碧丝跟他提过艾米洛亚的心事，顺着昨晚溺水的事实，作为艾米洛亚不参与送行的藉口。

或许是心存芥蒂，佳儿蕾特只是怏怏不乐地对萨尔说了句再见便上马车。

比起萨尔，艾米洛亚更容易向翠碧丝倾诉，翠碧丝给人的印象不只是精明，还是可靠的大姊姊，或许同为女性，心境也更加相近。

萨尔毕竟无法一天到晚陪伴她，所以也特别拜托翠碧丝和莫妮亚注意艾米洛亚的情况。

不过听完翠碧丝的转述，萨尔实在是无言以对，为什麽那麽在意自己的身材啊！明明就是标准的萝莉体型，一百四的身高、小小的胸部、软绵绵的身体，水润的双眸、粉扑扑的脸蛋……（这是表面上很正经，心里非常激动的某萝莉控帝王）

萨尔转身，步向宫殿。

「走吧，臣子们还在等我。」

虽然溺水，但艾米洛亚身体并无大碍，多加休息即可。

萨尔搔了搔脸，心想得去把行程排一排，预计六月带艾米去蜜月旅行。

不过在那之前，昨天的事得先跟她算帐。

萨尔嘴角划过一抹邪魅，似乎在盘算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