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邓渼淼守着转门,身体紧贴门锁,双手反扣门把,两脚摊开往地上的磁石掩盖着。
“我们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一脸斑印的患者面红耳赤问。
“好!用事实说话!”邓渼淼用中药检测他们是否有事,结果他们一阵麻木得要摊下来,同志们疑讶地盯上渼淼手里的药,松了口气把他们无接触地架回去。
“别靠西医在这费劲巴力了!中医可是咱的家底!”渼淼学卓翔天真无邪地说话。
宏宸忠说:“你说得轻巧,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那只是老套!”
邓渼淼是文科生帮不上忙,脚下一瓶瓶中药也是杯水车薪。他总不能闲着学习?现在根本读不下书了。如果渼淼战死在这里,家里人该如何自处?卓翔尝到这种当年的滋味,有点对不起谁,却未负天下。
“渼淼!吃饭吗?”宏宸忠端给他一碗方便面。
“不用了!谢谢!”邓渼淼喝掉了中药,嗝出一嘴药味,论保质期的确比西医还不顶用。
“你快进去值班吧?”宏宸忠腾出大拇指指着闸门,能源满满的邓渼淼排门而入,决意大战无限期。
南京卓家,四个孩子围着大厅餐桌学习,晚饭就在茶桌上吃,早饭自己吊着吃,午饭一口吞一杯,卓翔度过了难得安心却还是悲大于喜的生日。
“哥哥!你不累吗?”
病患们看他一直在这里安心,时间久了就忧伤了起来。
邓渼淼想少说多做,但现在还是少做多说的好。
宏宸忠吃了一口又一口饭,邓渼淼的身影一直固定在里面的点点滴滴,滴水不进,一口中药顶满柜西药,气得他眼珠涸竭,便直面问进出的护士:“他在里面工作多久了?”
护士大口叹气道:“五十个小时了!要让他出来吗?”
宏宸忠怕他在里面倒下,邓渼淼把每个人都伺候得无微不至,要不是因为是文科生早嫌他大材小用了。邓渼淼意识到不能再悲剧重演,乖乖游走了出来。
“志愿不分文理!你没必要显得离异无助!”宏宸忠请他吃武汉的热干面,邓渼淼终于吃上了一口正餐。
“面吃了!回去吧!”邓渼淼撒碗转身,宏宸忠将他留住,怕他忙脱了。
“你为什么要来武汉?”宏宸忠双手合着他冰冷的手掌问。
邓渼淼怕他问多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我谈了个公祭日出生的女朋友被日本人欺负了!所以我们相约2038!我父母隔三差五不同意!我决定净身出户!再回去把她要回来!而且我是农村来的,确实读不起书了!出了南京就可以杀到北京!她也要来武汉,正好是做理人的!可惜还没到点!”
宏宸忠听得晕倒,问:“什么是理人?”
“什么是文人就什么是理人!”邓渼淼反拉他的手回医院。
“长江!这次我也不会离开你!”卓翔知道另一种滋味是自己在前线却没人要,更不会抛着邓渼淼不管,但他也看尽生死,亦然不会选择活下去。
邓渼淼时而望江思晴时而寄辰念想,休息的几个小时真想一走了之,但他不是坏男人,要看到胜利的那一天去娶媳妇,永不言弃。
宏宸忠举起油酸的手掌,自知已经战败覆命了,轻身摔下隔板,隔板后是无限高度的深陷,有那么一轮子,他倒进了一个办公桌里转悲为喜的幸免于难。
“这是什么地方?”
“你还嫌这趟的人不够多来解决一个?”邓渼淼是归他管的跟屁虫,不被他急死哭死差点被他砸死在地,瓷地深陷了片毫,渼淼的脑袋昏昏欲坠。
“不好意思?”宏宸忠急忙起身,完全畏首畏尾地不敢碰他了。
“你去休息吧!我除了不学医完全可以!”邓渼淼为他好却无从下手,这人得穿死在里面。
“渼淼!我不行了!接下来交给你了!”宏宸忠拖着残破的防护服和沉闷的身躯去向中心报告。邓渼淼希望他平安归位,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在这。
不见天日的武汉让邓渼淼过得度日如年又日月如梭,宏宸忠舍身取义拔出刺向自己的针管,逼得医护人员大力狠手把他捆在床板上,给针管穿套就给他输液。
南京卓家,卓翔连夜赶制寒假作业。大门被人轻慢的打开,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瓷盘,怒气冲冲地挺进卓翔的房间,卓翔的视野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学习任务上。这个人不怀好意还歹毒残忍,抡起盘底用花轮砸倒了卓翔。卓翔侧身倒地不醒,被夹叠身躯后用长发包头绑颈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