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好些了吗?”
邓渼淼尽全力弥补和抚慰卓翔。按理说这会该好了,但是失血过多,恐怕要撑到明年了,做作业没多久就睡着了,没人再逼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又偏向虎山行了。
谢舒媛骑车去看卓翔,隧道边有个小人影在抱头痛哭,她怕出事而缓缓驶停,把人拉到身边用车身护住。这是个楚楚兮兮的小女孩,一身棉外套风尘仆仆,嘴上的口罩残破欲坠,一直不停的大哭唧唧。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里人呢?”谢舒媛打撩她散乱的刘海,不顾疫情规定使劲给她擦脸拍脚。
她嘴形不清地回答:“他们都不要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只知道新冠疫情!一个人都不见!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年都过不好!”
谢舒媛柔情地说:“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你家在哪里?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她摇头晃脑地喊道:“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今天按时去上学!才知道不用去了!现在也回不了家了!”
谢舒媛疑惑地眨眼:“你是说你们家?还有什么人吗?”
她哭得口干舌燥:“他们都因为防疫被抓起来了!有的还去帮忙!我只想好好学习!”
谢舒媛无语地转转头,慢慢地推着车带她去找卓翔。
“卓翔!”鉴于卓翔的伤势病情,老师允准她延期学习,她倒在邓渼淼的怀里安睡,享受应有难得的安逸。
小女孩从窗户口边往里看见短头发的卓翔,她头上的棉絮绷带重得吓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这么扎心刺肺般难过?她看起来真眼熟。卓翔这个人当初搁谁看都眼熟,外国人看了全变成五壮士和八百,先生一时反感,后知道卓翔心底的无措和坚毅。国家有所成就后,大家都劝卓翔停手屈协,别无地自容、坐立不安,最终才发现卓翔从没离弃爱国民主和叛逆信仰,是残存敌情的问题。
“卓翔兄!嫂子来了!”
卓翔缓缓迎着光亮侧身抬头,面前这个身穿黑色学生装的男子让她触目欲哭,别人都有说有笑地搜罗表字,编织称呼,到卓翔就两三个叫法:“卓翔!小翔子!翔子!”谁给编都不要,拼出“翔老”不负留不住的音容笑貌。
“你叫什么名字?”寸土必争的门卫问。
“夏依婧妍!夏天的夏!依靠的依!女字旁青开的婧妍!”
舒媛差点以为捡了个日本人,这会外国人要啥没啥着呢?
“来吧!”门卫托人送她们进去安置,谢舒媛已经尽力了,这会她们家什么情况都联系不上人。
“开学了?”卓翔心急如焚地掀开被子,“为什么总是这样?”
“举世有事是在所难免!上网课吧?”邓渼淼抱着大块纱布睡回笼觉。
“还上网课?她们家什么都没有了?”谢舒媛叨得像吃了鱼要吐鱼刺一样。
“你们好好休息!我知足了!”小夏急着跑到腾给自己的房间,谢舒媛给卓翔放了一桌宴席。卓翔因为宁汉那番折腾,想独处作战都不行,也许是天意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