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到了。
一如多年前她看到的那些肮脏画面,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她心爱的男人……
靳狂停下来。
多年训练出的警觉告诉他,有人闯进来。但他感觉不到来人的敌意。这个时间,能悄然无声进来的人只有——
“啊——”躺在下面的女人发现了颜夏,叫了起来。“你是谁?怎么闯进这里的?”
靳狂翻身,用被单缠住腰,长臂一揽,把女人带进怀里,紧紧搂住。
“别怕。”靳狂噙着邪笑,对女人说:“她也是我的女人,跟你一样。”
女人嘻嘻笑起来,亲昵的搂着他的脖子。“原来是姐姐呀。”
跟她一样?颜夏木然的盯着床上的男女。靳狂的冷漠,女人的得意……前一刻,那个女人还在他身下承欢!她们不一样,她不会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女人存心卖弄,露出被单下的躯体,在靳狂身上磨蹭。靳狂配合她的动作,将她托到身上,脸上尽是邪恶的冷笑。
颜夏扭头就跑。
她无法在那个房间多呆一秒!靳狂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怎么能若无其事的跟别的女人在她面做这种事!
恶梦重现了吗?
她这一辈子都逃不开它吗?
颜夏漫无目的的在山林狂奔。她只能拼命的奔跑,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让她心碎的一幕!
颜夏跑不动了,她扶着一颗树,滑坐在地上。
该醒了,颜夏,你该清醒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第1卷第120节:第十三章 ;秘密与伤痕(4)
》
手机响了。
颜夏怔怔望着那个号码,却不敢接。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仿佛能够看到打电话的人气急败坏的样子……颜夏接起电话,立刻听到一串吼声。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么晚了你跑哪到去?我跟女人上床你受刺激了?我不是圣人,你不让我碰,难道还不许我碰别人?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颜夏靠在树上,忍住满腔酸楚。她很想哭,但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她觉得笑比较容易,如果靳狂在这里,她一定会笑给他看的。
“你怎么不说话?”靳狂顿了一下。“你在哪?颜夏,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靳狂……”颜夏望着被密林圈起的小小天空,悠悠的说:“我五岁的时候……被强奸了……”
说完,颜夏垂下手,手机坠地,再也没有声音。
*
靳狂打了无数遍电话,却再也联络不到颜夏。他派人搜山,也没有一点消息。最后,干脆驱车去江暮家。
颜夏说什么?五岁……五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靳狂的脑子乱成一团。他只感觉心脏麻痹,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疼痛。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靳狂一路狂飙,车子丢在江暮家门口,不敲门,翻墙进去。
江暮还没睡,坐在院子里跟管家下棋。
管家看到靳狂来势不善,起身退下。
“哟,刮的什么风啊,把靳首领吹来了。”江暮笑眯眯的说。
“颜夏回来了吗?”靳狂没心情跟他绕弯。
“没有。”江暮仍是笑着,笑容里却揉入几分寒意。“怎么,把我宝贝孙女弄丢了?”
“她对异性的恐惧症是怎么得的?”
江暮微微一怔,笑而不答。
“老狐狸,我警告你,我耐性有限……”
“颜夏告诉你了吗?”江暮慢悠悠的打断他的威胁。
这一次,换靳狂发愣,深沉的眼底盈满露骨的痛楚。
“坐吧。”江暮拨弄着那盘未完的棋局。
靳狂急着找颜夏,哪有心情跟他聊天。
江暮看出他的心思,拿出长者的姿态命令道:“坐下。你不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就是找到她也没用。”
靳狂坐下。“我不想听你说教。”
江暮扯了扯唇,却没笑出来。“我好像跟你说过,颜夏是我从地狱拉回来的……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那件事远远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
江暮似乎陷入沉思。“我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纯白无暇。年轻的时候,我只顾着事业,对她不够关心,父女间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早就有了隔阂。后来,她爱上一个穷小子,我大发雷霆,将她软禁起来。没想到,我老婆偷偷放跑了她,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私奔了。”
第1卷第121节:第十三章 ;秘密与伤痕(5)
》
“那年,她还不满二十岁。那样的年纪,不知人间疾苦,加上她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很快把钱挥霍一空。那个小子接近我女儿都是为了钱,他以为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女儿就会回娘家,他也能过上舒服日子。他却不知道,女儿恨我,就是死也不肯回来求我。”
“颜夏的倔强性子就遗传自我。”江暮眼中透出一种无奈。“其实,父母跟儿女哪有隔夜仇?我一直盼着她回来,只要她肯回来……”
江暮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钱花空了,那个男人也不肯工作,让我女儿出去赚钱。她什么都不懂,出去也只能做苦力。两个人开始吵架,那男人打她,打颜夏……那么小的孩子他也能狠下心!”
“有一次,我女儿在工作的地方被客人搔扰让那男人撞见了。他就跟我女儿商量,在家里接客。唉,她只知道这个活不累,赚钱又多,就答应了。他们靠这个法子过了两年,那男人渐渐很少回家,只在每个月底回来伸手要钱。女儿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跟他离婚。一个人带着颜夏,继续过那种生活。”
“颜夏告诉我,妈妈每次都把她藏在衣柜里,等到客人离开才能出去。在那个狭小的空间,每天目睹那样的场面,她怎么可能不对异性感到恐惧?”江暮重重长叹,眼角似乎跑出一泣泪水。
“终于有一天,意外发生了。五个男人给了我女儿一大笔钱,说要玩点不一样的。颜夏五岁了,眼见她就要上学,我女儿把一心横,同意了。然后,她就死了。”
靳狂联想到那些照片。女人身边的绳子,针管,还有其他的道具……他可以推测出她的死因。
“颜夏躲在衣柜里,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很多次,很多次,颜夏恶梦哭醒时趴在我怀里,她说,如果她勇敢一些,跑出来大喊救命,妈妈就不会死。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我女儿的死是她的责任。”
靳狂看到江暮的手握成拳头,他显的很激动。“那些畜牲!他们杀死我女儿还不够,还糟蹋了我的孙女!”
靳狂呼吸一窒。颜夏的话语如在耳边……
江暮深深呼吸。“那之后发生的事,颜夏一个字也没提。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