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放下对笑脸娃娃,还有药瓶子和灯泡的行事方法的研究。
我们四人,一直共事,互相信任。
可却不够亲近,这种联想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四人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本分地做事儿,当然,我们也无法替换对方的位置。
这种平衡和分工合作,完美地利用了我们四个人的特性,将效率提到了最高,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50年来,我们一起渡过上万条魂魄。
也不是延续的相安无事,中间的确发生过一些意外,我们四个人都多多少少犯了一些错误。
可总体上算是完整的。
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四个人,每个人在各自的岗位上逐渐熟练,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做事方式,所以,我们的分割,也更加明显。
我觉得,我们就像站在四艘帆船上的独行者。
这才50年,100年后呢。
我们无法体验对方的生活,一日一日的枯燥,会不会最后,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证据,斥责对方的不理解。
当我们退出这个团体,那没有工作的我们,又会被“命运”安排在哪里呢。
我已经体验过一次“命运”的毒辣。
我无法想象冥界的那些,我没有到达过的地方,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每次见到他们三个,都会在脑海里重复这些恐惧,可我一次都没有提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些,所以我只能将这些顾虑埋在心底,因为我害怕没有解决方案带来的烦躁会让我丧失理智。
我看着笑脸娃娃的眼睛,我从第一次就被告知,笑脸娃娃会从我的眼睛里,读取我和车上亡灵的对话。
笑脸娃娃得到信息后,便去人间,魂魄最后离开身体的地方,也就是死亡现场。
处理后事。
至于他怎么处理的,处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
“真不知道这一路,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冷淡的。”
笑脸娃娃对我开口,这句话笔直插在我的心窝子上。
“这样的故事不足为奇,你很心疼她吗”
哎,我怎么这么嘴硬啊你说,是不是有很多问题都是因为我的态度才变复杂的啊。
可为什么要我改呢,为什么不是别人改呢,切。
笑脸娃娃没有对我说更多的话,而是径直向车那边走去。
药瓶子围上来,他是给整个团队跑腿的,冥界,人间,他都走得,也都住得。也是个和稀泥的。
“哎,我天天给你们,啊,又是加油,又是洗车,又是拿袋子的,完了这个渡冥界的,还要我给他举灯。
我都还没说累呢是吧,你也别臭起个脸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额,正义凛然,你又不是不知道。”
药瓶子的这番话,是实打实地印证了我的猜想。
“跟我上船。”
灯泡叫了药瓶子。灯泡是异界引渡人,他载着亡灵,从这里启航。上船后,他们就会开往冥界。
刚开始,灯泡他还只有一架木排,每次拿个三人高的竹竿,药瓶子就给他在前面举着灯。
现在,他都混到开巨轮送亡灵了。
我还在开出租车。也蛮笑人的。
灯泡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他话一直挺少的。
可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他可能在和我担心同一样事情。
害,药瓶子和灯泡他俩上船了,笑脸娃娃现在低着身子和车里那个女人在说着什么。
很快,他就直起了身子,绅士地打开车门,还用左手护着她的头。
把我的车门重重地关上,靠在我的车身上,和那位女士交谈,把人家逗得一乐一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