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占卜_天光地祸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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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占卜(1 / 2)

随着太阳们的升起,外面又恢复了之前两天清晨时刻的景象。连着两个白天的暴晒和夜里的暴雨把人们封锁在了山洞里,但首领们仍旧很忙碌,仍在挖空心思去想着办法,在准备着。之前夜里大雨刚冲刷过的湿漉漉的地面,没用多久就已经发干变硬。强烈的阳光仍旧晒得人们眯着眼睛,阳光炙烤的痛苦也让人轻易不敢再离开山洞走远。

随着一阵脚步声,山洞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了数十名士卒,每名士卒手里拿着木铲或木锄,在头上宽大并且又加厚了的斗笠的遮挡下,在炽烈的阳光下开始整理起洞口的道路来。填平沟壑,平整好路面,再铺上山脚另一边运来的沙土。直至把从洞口到旁边稍远处山丘的道路清理好。

过了一会儿,洞口处响起了乐器的声音,只见一排士卒手持陶埙走了出来,后面还有士卒抬着鼓,边走边敲着,还有的士卒手里拎着龟甲似的东西,也是边走边敲,中间空洞的龟甲发出类似“邦邦”的空洞而有节律的声响。乐手走出之后,一大队士卒抬着用作牺牲的数量众多的牛羊等牲畜走了出来,被绑缚着的猪羊发出挣扎的嚎叫,冲乱了乐器的韵律。接着后面放勋等众部落首领也走了出来。除了头戴着遮挡阳光的斗笠外,每个人都衣着整洁,表情肃穆且庄重。尤其是夔更是身着彩衣,头戴发冠,手中执着法杖。天上刺眼的阳光炙烤着这个祭祀的队伍。虽是清晨,但是在这十个太阳的照耀下,仍是酷热难耐,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已经是汗流浃背,但没人去顾及这流淌的汗水,全都面容庄重地向前走着。

这一队众人向山洞东方稍远处的山丘走去,这个山丘是王城附近的最高处,山顶有一块几十丈见方的开阔处,人站立在顶峰可以俯瞰整个王城。山顶的正中有几块扁平的方石,人们在方石上利用石块垒起来了一块祭坛,平时祭天、求雨仪式都在这里举行。

待祭司的队伍抵达后,乐手们分列在祭坛的两旁继续演奏着,中间的士卒们将牛羊猪等牺牲一一整齐地排列摆放在祭坛上。接着放勋走到祭坛边高举双手,率领众人向天地行跪拜大礼,他口中大声吟诵着祷告之词。礼毕,身着彩衣的夔走出队列开始命令士卒们献祭牺牲,宰杀的猪羊撕心裂肺地嗷嗷嚎叫着,似乎也在用叫声抗议着这突发的异象由此而给自己带来的灭顶之灾。

随着献祭的进行,夔手持法杖也开始吟唱起来。骄阳下,身着厚重的彩衣加发冠,夔的汗水像珠线般落下,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但他仍一丝不苟地继续唱着。吟唱完毕,有士卒取下献祭的一块牛肩胛骨,清除血迹、残肉后交给了夔。夔从腰际拿出了一把小刀,开始在祭坛旁清理这块牛骨。只见他飞快地切削着,直到牛骨成了一块边部整齐,表面平滑的、整洁的骨板,接着夔又在骨板上用刀尖钻出一些排列规则的小坑,并在每个小坑旁书写刻画着。

祭坛前,早有士卒已经提前燃起了一堆篝火。夔拿着那块整饬完毕的牛骨来到了篝火旁,俯身跪下捡起了一块已经燃烧殆尽的木炭,开始用这块木炭红通通的一头来灼烧牛骨。由于近旁篝火的烘烤,夔脸上流淌着的汩汩汗流显的变得更粗更急了。随着木炭的高温灼烧,少顷只听见噼啪的牛骨炸裂声传来。

听到牛骨的炸裂声,众人不觉都心头一震。夔手捧这烧灼过的牛骨再次向上天行跪拜之礼。礼毕,放勋等众人急切地围拢了过来,簇拥在夔的身旁,似乎都在急切地询问夔这由火灼牛骨而带来的上天的启示。

放勋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紧盯着夔,在等待他来解读这牛骨上的神谕。夔这时不断地翻转着牛骨,嘴角轻动,似乎在默念着,在琢磨着骨头上面启示的内容,时而皱眉,时而顿悟似的睁大眼睛,又不停地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嘟囔着,好像自己的一个念头驳倒另一个念头,而另一个新的念头又打败了先前的念头。

“怎么样,吉凶如何?”身旁的义均盯了夔和牛骨看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耐不住急切的心情问道,就像医者诊断了重病病人后,家属实在等不及后迫不及待地发问似的。

夔没有回答,仍旧在琢磨着,似乎仍旧沉浸在自己和另一个自己的对话中。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开口说道:

“看这灼骨的情况,不太吉利。”

“这怎么讲?”,放勋也在旁边问道,眉头紧锁着,旁边的人似乎围得更近了,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墙,直至每个人头上的斗笠交错在一起快要挤掉在地上。

“这牛骨灼烧时,有个比较明显的裂纹,你看这一条。”夔指着牛骨上的一条明显裂纹对大家说道。

“这裂纹昭示着事情不圆满,会波折、不顺利。近期还会有恶化的趋势。”夔继续指着牛骨说道,说罢捋了捋遮挡眼帘的头发,头发像水草一样垂在他的额间,汗水滴滴嗒嗒的顺着发丝滴落,有几次几乎就滴在牛骨上。他也很想脱下厚重的彩衣,但是现在还顾不上它,尽管他被这套行头捂的快闷死了,觉得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那何时会有改观呢?有没有转好的迹象?”放勋继续问道,边用手扶了扶头上已经倾斜的斗笠。

“看这灼痕,近期不但不会有改观,形势可能还会恶化。但看来好像过一段时间会有转机。”夔翻转着牛骨,仔细检查着说道。

“什么样子的转机,需要多久以后才有转机呢?”,放勋继续追问道,急切地想知道这次骨卜所占卜到的所有结果。

“这上面看不出来,但是这裂纹指向西方,看来希望在西方。”夔有点犹豫不确定地说道,边用手指摩挲着牛骨上那条清晰的裂纹。

“是西方有能人或神明能为我们消灾解难,还是我们需要去西方找办法?”,义均耐不住急切地心情问道。

“不知道,可能两种可能性都有,我们需要自己去探查。”夔说道,说罢用手擦着满脸流淌的汗水,地上的黄土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众人围在夔的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陆续追问着,期间还夹杂着互相的讨论。但是夔能提供的信息也有限,因为灼骨得来的神谕内容也只是不同走向、不同宽窄的几条裂纹而已,或许上天目前看来也就只能帮到这些,只能为大家指明前进的大致方向,具体危机如何解决,该怎么办还要大家继续努力想办法。也可能事情明了,让众人脱离迷惑的时机还未到。

今天的天气与前两天十日乍出的景象又有了不同。连续两夜的暴风骤雨经过这天上十个太阳的暴晒,水汽开始蒸腾起来。远处清晰可见地面上一柱柱隆起的水汽,就像一根根弯弯曲曲直通入云的巨柱。这大地上的景象显得怪异而又陌生。大地上的温度显得比昨日还要高,整个大地就像一个巨型的蒸锅,在蒸煮着地上的万物生灵。

祭祀的仪式过后,众人都迅速地返回了山洞。洞外的酷热折磨着每一个人,所以大家都似乎在拼了命地逃回到凉爽的洞穴中。放勋派几位首领去王城查看受灾情况,并叮嘱尽量把一切有用的物资都运回山洞,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王城的确已经不适合再居住了。并一面派人去查看田地的受灾情况,尽量地抢救农作物,食物的供应和保障永远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放勋及众首领在山洞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继续讨论着刚才灼骨时上天的启示。

“局势的转机在西方?这什么意思呢,是让我们在太阳西垂时想办法?或者西方可曾听说有什么神明或圣人轶事?”放勋问众人道。

众人互相张望着,都默不作声。

“西方奇山大河很多,随之的各种传说异闻也不在少数,但是多数传说无从考据,传说中的奇山、深海也不知在何处,无从查询啊。”过了一会儿,四岳说道。

“比如那传说中的弇山,还有瑶池、西王母,自古就有各种关于他们的传闻,但是也曾有多人去寻访过,不过最后到头来都是一无所获。”四岳继续补充道。在部族的首领里面,四岳负责掌管四方之事,统领四方部族,所以对四方的风土人情,自然情况比较了解。

“是,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弇山、瑶池的传说,只知道是在西方,至于什么位置倒是无人知晓。”放勋低声道。

“那西方的羌、渠搜等族,是否听说有何神人、术士?”放勋又继续问道。

众人都默不作声,似乎都在从记忆或脑海里搜索寻觅着。一时里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夔坐在离放勋稍远的位置,刚才已经湿透的彩衣已经被他脱掉披在了一块石头上,但是他浑身的汗仍旧流着,顺着长发流淌到脖颈上。放勋的目光落在了夔的身上,夔抬头看了一下放勋,然后把头低下了,蹙着眉似乎在记忆里仔细地搜索着,沉默了好久没有抬头。

“国君可否听说过女丑?“

正当大家沉默不语时,姬弃问道。

放勋看着姬弃,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说的是那个巫师?就是当初传说她能做法,不费一卒就能打败三苗部落的女巫师?“旁边的夔问道。

“对,就是她。”

姬弃继续说道。

“听人说这个女丑颇有些法力,据说曾经在相部落发生了一次大旱,连续数年没有降雨,后来百姓求她后就天降甘霖,赶走了旱魃。

“对,我也听过其他人说的一些关于她的传说,说她骑着一条独角龙鱼,光是这鱼就能兴风作浪,吞云吐雾。”

夔补充到。

“这女丑没人知道她是何方人士,或许就来自西方的奇山之间呢,说不定她就是神谕启示的人物呢。”姬弃继续说道。

“哦,如此的话,那我们不妨把她请来,试一试。”放勋急切地说道。

“但是听说此人常年飘忽不定,找到她谈何容易,我之前也想到了她,但是我们也都从来没见过她真人,只是听说过一些她的故事、传说。就像刚才说的瑶池、西王母似的,天下之大,去哪里寻得到她啊。”夔说道,然后低头叹了一口气。

“可巧前些天,我偶然听见王城集市里外地来的马贩子闲聊,说在王城以西的西峰山附近见到过有女巫做法式,这王城附近可少见女巫师,或许那外地来的马贩子所见的人就是女丑也说不定呢!”

姬弃说道。

“嗯,姬弃说的有几分道理,况且西峰山离王城不太远,也就二三日的脚程,如果现在去,在附近多找找,或许能找到她。”

四岳说道。

“这倒是正合骨卜所显示的神谕!天有异相,必有能人出世,此时我们不妨多派些士卒去西方找找她试试看。法师做起法事来,估计方圆很大范围内的部落百姓都会有所耳闻,应该不难去打听。”放勋说道,然后站起身,面带欣喜地看着姬弃和夔。

西昆坐在自己的床上,左手拿着一个陶碗,右手正在往嘴里划拉碗里的豆饭。煮熟的豆子掺杂着稻米,再夹杂着少量的粟米,虽然平时觉得粗糙难咽的东西,但在饥饿难耐的情况下也变成了可口的美味。

这十个太阳一出来,可苦了他和洞内的士卒们。在以前的时候,他们白天可以赶着牲畜群去这里附近的山间或野外的草场去放牧,等天擦黑,牲畜吃饱了后就把它们赶回山洞,他们也跟着休息了。现在情况急变,外面的阳光不光晒得人受不了,连牲畜们也承受不住。为了安全起见,西昆也没有命令士卒再把牲畜赶出去,何况现在的牲畜即便拿鞭子抽,他们也不会出去。一旦走到了洞口,靠近阳光,看到外面白花花耀眼的阳光和迎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就死命地往洞里跑,连拉都拉不住。无奈,西昆只好带着十几个士卒在背阴的坡上用石镰割草或者去砍树枝,然后拖回山洞里去喂牲畜。这么热的天去干这么繁重的劳动,每个人几乎都累的瘫倒,肚子里也早就饿的像敲鼓似的响。

这时,旦康从外走进洞室里,手里也擎着一个碗,他没有吃,呆呆地看着西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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