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生，要么死”山脚下，一声浑厚的苍老声音，震响了这片世界，老人一身白衣长袍在寒风中如虎啸般咧咧作响，白色发簪扎着满头银发，浑身上下如同已经埋没在这冰天雪地里，就好像那独钓寒江雪的老翁，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与这雪白背景不同的，也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并不是那么有神，却异常的凌厉，好像有无数把刀要从眼里出来把你斩杀。
在这眼神之下居然有人慢慢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来到老人的正前方，男子一身青衣，清秀的脸庞，青色发带缠着一头黑色长发，与那青衫儒仕一般无二。
两人同站在一座断桥上，却如同相隔万里，刺骨的水流在桥的正中间穿行而过，还夹杂着冰块，发出砰砰的声音，撞击在本已是断桥的桥身上。
“断桥残雪，多么优美的画面啊，老头啊，你不太会享受啊”如那青衫儒仕般的男子看了看这难得一遇的鹅毛大雪，流动的冰河，抬头看向那一身雪白的老头。
老头并未搭理他的调侃，从背后抽出一把有半个人一样高的黑色大刀，伫立在身前“还是那句话，要么生，要么死”
青衫儒仕摆出了一副一脸无奈的表情，转身走回桥的另一头，头也不回“没办法啊，谁让我碰见一个这样的古板老头呢，哎呀，相处这么多年，连出来看看风景都不行，回去了回去了，免得被你一刀砍死了，拜拜喽，下次再出来和你打招呼”
老翁看着他一步步走回桥那边的黑色大门，随后黑色大门凭空消失在这漫天大雪中，才将大刀重新背回了后背“出来吧，别一个劲的躲着睡了，再睡把你头给你打掉”手中凭空捏出一个小石子弹射向右边一个不太起眼的雪堆上。
“哎呦，师傅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再这样下去，徒弟我的头都要被你打烂了，是不是亲师傅啊，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徒儿”白突突的雪堆上白光一闪，一身黑色长衫的少年揉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双眼微微张开，打着哈欠，一对眉毛和每天都修饰一样整洁。
老翁看也不看他，背着刀，转身就走。“打的就是你，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也不说帮我干点活，唉，咋收了这么个徒弟，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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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来，再不快点，太阳要落山了”
少年刚要开口接着骂，听到老翁的话，迅速站起身，紧跟着师傅后边走去。
白发老翁，黑发少年，一大一小在鹅毛大雪中延着山路向山顶走去。
断桥那头消失的铁门若隐若现“这个臭老头，不解风情啊”
老翁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随后接着走向山上，黑发少年嘴里叼着一根树枝，吹着口哨，双手抱着头，像是那游山逛水的世家子弟一样，在老翁身边不停的转。
“老头子，其实没有必要那么死板，二师兄虽然入魔了，可是他并没有要入世的念头，他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放他出来又能怎样，”少年扬起头盯着老翁，一副楚楚可怜表情，让人心疼“自从二师兄被你关禁闭之后，都没有人疼我这个小师弟了”
老翁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你二师兄什么时候能够清除掉心中的魔，我什么时候放他出来，要不然他这辈子别想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来这儿给你二师兄加油打气，让他坚持坚持，等你哪天把我那把破钥匙找到，偷偷放他出来”说着就朝着少年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好”
少年没来由的挨了一巴掌，也不还嘴，转头看向断桥那边，眼神低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重新抬头围着老翁叽叽喳喳。
断桥处传出哈哈的大笑声“还是我小师弟心疼我啊，比这个臭老头子强多了”
黑发少年从小便无父无母，那天和今天一样下着鹅毛大雪，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躺在山脚下的雪地上，冻得瑟瑟发抖，老头路过便将他捡回了山上。
躺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了过来，不知什么原因，醒来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头将它留在山上，老头见他可怜便留下了他，那年少年十岁。
后来跟着老头练功学武，不得不说少年也是练武奇才，短短八年一身刀法已经和老头不相上下，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老头才没有在他醒来后将他赶下山，留他在山上。
因为初次相见一身破破烂烂，再加上他主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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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而且从练刀起就在老头手中选中一把断刀，刀身看起来并起眼，没有刀尖，有的只是一个断口，像是被神兵利器整齐的切开，刀柄处空洞的圆孔上镶嵌着一个紫色的珠子，细看下珠子上有个大大的“破”字。
所以老头给他起名叫李破，从此这个名叫李破的少年就时长背着那把破刀穿行在这山上山下，或是在山上砍柴挖药，或是在山下练刀捉鱼，就这样度过了八年时光。
到如今，李破不仅一身刀法出神入化，采药，治病，摸鱼，砍柴，做饭也是样样精通。都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走过来的，一开始的每天让老头子又生气，又担心。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去把他扛回来，不是吃错草药晕在路上，就是摸鱼时被河水给冲到瀑布底下，害得老头子和师兄师姐每天一通好找。
太阳已经落山，余昏照耀着这一老一少。
李破抬头看向老头，一脸沮丧的表情“完了完了，老头子，太阳落山了，咋办啊”
“我知道咋办，这不都怪你，一路上磨磨唧唧”老头一脸幽怨的盯着李破，心里想着都怪这小子，想个什么理由呢？一只手敷着雪白的胡子，像是在思考很坚难的问题一样。
等他回过神，少年已经百米冲刺般的山上跑去，还不忘回头像老头做了个鬼脸“拜拜了老头子，徒儿先走一步了，要不然师姐把山门关了，我就又要在山门口过夜了”
“搞得好像我能进去一样，别跑那么快，等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人，”老头也反应了过来，撒腿就追了上去“要尊老啊，你这年轻人就不能回头背背我这老人家”
李破头也不回，就当没听见一样，跑的越来越快“要我尊老，你咋不来爱幼呢？”
“我爱幼啊，不过你不停下来，怎么追的上你，怎么爱幼呢”老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后边追着。
李破白了白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想骗我，门都没有，您老悠着点跑，老胳膊老腿的别再摔着，要不回去还得给您端茶倒水的”。
老头子气的胡子都要起飞了，咋就收了个这么完蛋玩意儿的徒弟呢，等我回去，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想着想着老头脸上绽放出贱贱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