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洞烛先机强中更有强中手
约莫奔行了五六十里路程,前面领路的青衣汉子忽然脚下一停,回过身来,悄声道:「丁少侠,前面就是神女峰了,从现在起,千万不可出声了。」
说完,轻快的朝路侧一片树林中闪入。丁天仁三人跟着闪入林中,林中当然更为黝黑,青衣汉子似是对这片森林极为熟悉,一路穿林深入。丁天仁内功j深,目能夜视,还能看到青衣汉子的人影,金兰、易云英什么也看不清了。
入林之后,丁天仁就不能和两人手牵手并行,由他握着金兰的手,金兰再握住易云英的手,朝前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只听前面忽然传来两声啁啾鸟鸣!丁天仁心中暗想:深夜之中,怎么会有鸟鸣之声莫非是暗号不成心念方动,只听领路的青衣汉子也嘬口发出了调嗽鸟鸣之声。
接着只听前面有人低声喝道,「来人报数。」
领路青衣汉子说道:「红穗十二。」
前面那人问道:「丁少侠来了吗」
领路青衣汉子答道:「属下是领路来的。」
前面那人道:「好,你们快过来。」
领路青衣汉子应了声「是」,当先走去,丁天仁三人正待跟去,突听有人闷哼一声,扑倒地上,丁天仁方自一怔,脚下立即一停。
只听有人尖声笑道:「小伙子,你们还不快过来」那是磨剑老人的声音。
丁天仁放开金兰的手,急忙掠了过去,喜道:「是老哥哥。」
这一掠近,就看到磨剑老人身侧不远的地上,直挺挺扑倒着一个人,那正是刚才领路的青衣汉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忍,问道,「老哥哥杀了他吗」
磨剑老人笑道:「几十年来,小老儿从未杀过人,只是点了他睡x而已。」
话声未落,金兰,易云英相继掠来,口中也叫着「老哥哥。」
磨剑老人道:「你们快随我来。」一手抓起青衣汉子朝林中走去。
了天仁三人紧随他身后而行,又深入了二三十丈光景,只见前面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淡金脸紫衣少年。磨剑老人走近树下,停下身来,从怀中取出三张面具分给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戴上面具,这里有三件长衫,快换上了。」
丁天仁三人迅速戴上面具,从地上取过三件紫色长衫,穿到身上。丁天仁目能夜视,看到易云英二人戴上面具,换上紫色长衫,和站在树下的淡金脸少年十分相似,敢情自己也变成淡金脸了,只不知道这人是谁改扮的只见磨剑老人含笑道:「你们原是熟人,他就是王小七,王老二的令侄。」一面又朝王小七笑道:「他叫丁天仁,你们不是见过吗」
丁天仁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就是王绍三。」
王小七果然抱抱拳道:「原来是丁兄。」
丁天仁连忙还礼道:「王兄也来了。」
磨剑老人道:「王老二也来了,他正在忙着,你们四个今晚排定的对手,是温九姑,除了丁小兄弟对付温九姑,其余的人由你们自己决定,好了,你们现在跟小老儿来。」
说完,领着四人穿林而出。这里正好是神女g右首一片树林,林外不远已是神女g的高墙。磨剑老人领着四人迅速绕过g墙,来到神女g左侧,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下闪人东首一片树林,丁天仁等四人急忙跟了进去。
磨剑老人已在入林不远站停下来,低声说道:「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待着,等小寡妇来了,就在这里截住她们。」
一面以「传音入密」朝丁天仁道:「王小七神智受迷,要有人指挥他才行,这里就交给你了。」
了天仁迟疑的道:「老哥哥,温九姑我对付得了吗」
磨剑老人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一定行,我走了。」话声一落,人影闪动,就已穿出林去。
丁天仁道:「我们现在不妨先坐下来休息一回。」
四人找了树g坐下,易云英道:「大哥,我们应该分配一下人手才好。」
丁天仁道:「待会由我对付温九姑,王兄迎战金少泉,二弟对付白少云,三弟监视红儿。」
王小七问道:「金少泉是谁」
丁天仁道:「到时我会指给王兄看的。」
王小七点点头道:「好。」
易云英道:「大哥要我监视红儿,那就不用动手了」
金兰轻笑道:「红儿人还不错,她如果不动手,三弟当然不用动手了,大哥,我说得对不」
丁天仁悄悄伸手捏了她一下,金兰脸一红,不再说话。
时间斩渐接近二更,神女g三重殿宇,在夜色笼罩之下,影幢幢不见一点灯光,好像事前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是以毫无戒备。
现在神女g正面,突然间有了情况,那是g前一片石砌平台上,一下出现了三四十条人影,这些人影个个身手矫捷,在石砌平台上集结,面向神女g大门,雁翅般排开。当前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老者正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y阳手欧阳生。紧随他身后的是红穗堂堂主纪效忠,和三十六名红穗剑士。
欧阳生眼看自己到了神女g大门前,对方依然毫无半点动静,心头不禁暗暗有些怀疑,威震江湖的神女g,就算事前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敌人已经到了门前,不应毫无动静他右手m着垂x长须,嘿然道:「纪堂主,你去通知神女g一声,就说老夫请秦g主答话。」
纪堂主答应一声,朝前走了一丈光景,面向神女g,正待开口!就在这一瞬之间,神女g两扇高大g门豁然开启,门楼上随着挑出十六盏气死风灯,灯光大亮,从门内分两排走出一式青衣窄腰的神女g弟子,一个个花不溜丢年在二十上下的少女,生得眉目如画,娇艳如花,纤纤柳腰旁,分c着两柄柳闲的坐在屋脊上。手中拿着一很两尺来长的旱烟管,正在吸着烟,笑嘻嘻的朝着自己望来。
向问天心知今晚遇上了高手,但细数武林成名人物,怎么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来,口中狂笑一声道:「阁下躲躲闪闪算得什么人物,有胆就该和向某放手一搏。」
话声甫落,人已一跃而前,手中金蜈鞭像泰山压顶般朝他当头砸落。
「谁躲闪了放手一搏,方才小老儿抓过你几把,拍过你几掌,你心里有数,小老儿只要稍微用上点力,你两个腰子早就给小老儿挖出来了,你以为小老儿和你好玩小老儿只是要让你知难而退罢了。」
王老二说起话来,噜嗦得拖泥带水,动作也不快,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说也奇怪,向问天在他还没说话之时,已经挥动鞭影,纵身扑来,这一扑,来势如电,照说早该扑到了。
但他扑到之时,王老二也正好说完话,站起身来,手中旱烟管迎着一圈金蜈鞭挥起,口中续道:「去吧,小老儿瞧在和你叔叔有过一面之缘,就放你一马,不过你带来的四个人,可得留下。」
向问天话声入耳,但听「啪」的一声,手中猛然一震,连鞭带人被震得「呼」的凌空飞出去三丈多远,落到围墙之外,虎口剧痛,一条手臂又酸又麻,金蜈鞭几乎脱手飞出!心中更是不胜骇异,这小老头不知究是何人,就凭他刚才这一手,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他说和自己叔父相识,这话也许也可信。叔父去世己有四十年之久,那么此人少说也该有七八十岁了。
哦,自己带来的四人,他说要全数留下,自己身为武林联盟护法这样回去,颜面如何挂得住一念及此,双足一点,重又跃上墙头,目光一注,不由得楞住了,方才自己和王老二动手之际,对方四个蒙面人也和自己带来的四人动上了手,但这一瞬间,不但王老二没了踪影。连正在动手的八人,也已一个不见,屋面上黑沉沉的,不闻一点人声,好像方才g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青竹神向问天一生之中,也经历过不少阵仗,但像今晚这样诡异的情况,真还是第一次遇上!他略为定了定神,想起今晚同来的几拨高手,不可能全军尽覆,自己何不到前面去看看心念转动,立即纵身而起,朝前进掠去。
这个自称王老二的人,就是石破衣了。原来昨晚欧阳生等人的集会,被磨剑老人听得一清二楚,还获悉青竹神向问天率领的四个人是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的荆门山山主季传贤,徘教总舵主罗长发,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连天等四人。才决定今晚在神女g后进由石破衣截注青竹神向问天,巢湖矇叟,潜龙于千里,y世秀才文中秀,白素素四人,迎战迷失神志的四人。
巢湖矇叟,于千里,文中秀和迷失神志的四人,同是长江盟的人,对每个人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交情,对方纵然蒙面而来,但身形步法,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今晚每个人的对手,早就预先计议好的,就在石破衣截住向问天的同时,四人也及时掠出,截着被迷失心神的四人立即动上了手。
那是由巢湖矇叟对荆门山主季传贤,潜龙于千里对排教总舵主罗长发、y世秀才对冷面屠夫束大成,白素素对黑手神赫连天。双方武功几乎只在伯仲之间,要想在一二百招之内,制住对方,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但就在石破衣一下把向问天摔出围墙之后,即以极快的身法,在四对正在激战的人影中一晃而过,就已制住了季传贤四人的x道,伸手抓起赫连天身子,低喝一声:「咱们快退下去。」
巢湖矇叟、于千里、文中秀也各自挟起一人跟着飞身落地。隐入暗陬。白素素因自己的对手赫连天已由石破衣提着下去,她空着双手跟在三人身后,飞落地面,心中暗暗忖道:石破衣人称江湖清客,除了在江湖上人头极熟之外,好像并无多大名头,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
神女g三进殿字,是依山而起的、所以一进比一进高。你如果坐在第二进大殿的屋脊之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到第一进大殿前的物事。现在二更时光,就有一个人大马金刀般坐在第二进大殿的屋脊之上。
这人是个蓝袍老者,年约六旬开外,生得方面浓眉,花白须发一双目光黑夜之中炯炯如电,他,就是今晚负责总支援的九爪苍虯余苍海,黑白两道中极负盛名的扎手人物。这时也正是无敌y手欧阳生率同红穗堂三十六剑士抵达神女g前面的同时,余沧海看到一行人在神女g平台前雁翅般列阵摆开,脸上不禁微有笑意。
他得意的是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可以安详的坐着看到四面八方,那一方需要自己赶去支援,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m着花白胡子发出微笑之际,忽然从他右首伸过一支又脏又瘦的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酒葫芦,一直递到余沧海面前,同时也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你也来一口。」
余沧海是什么人,在他右边也坐着一个人,他居然会一无所觉,自然要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看去,这人不是和自己并肩坐在屋脊上,而且还靠得极近!这人余沧海并不陌生,正是前晚和自己动过手自称区老大的瘦高老头。
他不待余沧海开口,笑嘻嘻的道:「坐着没事做,喝上一口解解闷咯,这地方很好,居高临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老哥是四拨人马的总支援,那一方有事才要你老哥哥去支援,没事,就不用去。小老儿也一样,奉命只要看注你老哥就好,你老哥没事,小老儿也就没事可做了。」
余沧海霍地站起身来,嘿然道:「你知道的真还不少。」他站起之际,右手已提聚了十成功力。
区老大也连忙跟着站起,说道:「你真的不喝」左手酒葫芦收了回来,一面埋怨道:「你老哥也真是的,坐着好好的忽然间要站起身来,小老儿是奉命要看牢你的,你站起来了,小老儿也只好站起来了。」
两次提到是奉命来看住余沧海的,余沧海听了焉得不怒,口中沉嘿一声道:「你看得住余某吗」
右手横拍,一掌朝区老大当x印去。区老大嘻的笑道:「自然看得住了,你坐着不动,小老儿也……啊,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向小老儿出手……」
他不慌不忙左手一抬,把酒葫芦朝余沧海拍来的掌上推去,但听蓬然一声,余沧海用了十成功力击来的一掌端端正正拍在酒葫芦上,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余沧海心头暗暗震惊,以他的功力,这一掌,就算击在磨盘大的山石上,也会被击成碎粒,区区一个酒葫芦,居然一无所损,还把自己震退了一步,这区老大的内力岂非还在自己之上
区老大好像很生气,尖声道:「你余沧海也是小有名气的人,怎好一声不作就出手偷袭再说小老儿也是一番好意,看你坐着无聊,请你喝上一口解解闷,你居然不识抬举,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是不是」
余沧海怒笑道:「老夫一生从没吃过罚酒,吃吃罚酒也无妨,只不知你如何才能使老夫吃罚酒呢」
区者大嘻的笑道:「要你吃罚酒,还不简单,小老儿只要捏住你脖子,酒葫芦往你嘴里倒就是了。」
余沧海怒极,沉喝一声:「你找死。」右手箕张,猛向区老大当x抓去,右爪甫出,左手随着朝对方肩头抓去,出手之速,何殊电光石火。
区老大尖声叫道:「好极,咱们今晚总是要动手的,早些动手也好,不过这样一来,你就看不到前面的结局了。」
口中说着,左手把酒葫芦朝前推出,「砰」的一声,接注对方右手一抓,再迅速把酒葫芦交到右手,往上抬起,又是「砰」的一声,接住对方左手一抓,同时左手朝前一探,在余沧海肩头拍了一下,笑道:「你看,小老儿真要把你制住,还不容易」
余沧海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七八尺远。
区老大像大马猴似的站在原处,得意一笑道:「你不用慌慌张张的后退,小老儿只是告诉你一声的,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这手「出云爪」,还差得多哩!不过只要你坐着不动,小老儿也会陪你坐着,你想离开,小老儿也不会拦阻你的,但你想在这里有什么行动,那就……嘻嘻……要吃罚洒了。」
余沧海成名多年,心头自然清楚,对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自己坐着不动,他就不会出手。但自己是总支援,如有那一方失利,自己岂有不出手之理但只要自己出手,他就也要出手,而且可以预言,自己落败的机会绝对比获胜的机会要多得多!既然毫无胜算,自己还留在此地作甚心念一动,立即长身掠起,一道人影像夜鸟般划空朝g外投去。
区老大望着他后形,耸耸肩笑道:「这小子还蛮机灵的。」
第十九章勇退强敌多情女投怀送抱
丁天仁等四人守在神女g右首一片树林之中,已经快有一刻之久,依然不见温九姑前来。易云英新近学会了「传音入密」,虽然只能和较近的人说话,但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回头朝金兰道:「她再不来,真是闷死人了。」
金兰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大概快了,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二更天。现在已快到二更了。」
只听丁天仁低喝道:「有人来了,大家注意。」
易云英等了一会,依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没见人影,不觉朝丁天仁以「传音入密」问道:「大哥,他们人呢」
丁天仁也以「传音」答道:「他们是从北首绕过来的,现在正朝我们这里走来。」
易云英心想:「难怪我一直注意着林外,没见到半点鬼影子。」
突听温九姑的声音在数丈外传了过来:「就在这里吧,大家不妨坐息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忽然「唔」了一声,尖声道:「林内有生人气味,是什么人躲在林中,还不给老婆子出来」
丁天仁听得暗暗一怔,忖道,这老婆子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等人和她相距少说也有四五丈远近,她居然嗅出入的气味来了!一面应道:「是在下兄弟路过此地,在林中休息,不想惊动了贵g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当先举步走去。金兰、易云英、王小七三人也一起跟在他身后走去。温九姑先前还当隐伏林中的是神女g的暗椿,此时眼看走出来四个一式穿着紫色长衫,脸如淡金的青年,听口气只是过路的人,还把自己四人当作神女g的人。神女g座落在山麓之上,并不靠近大路,这四个紫衣青年说是路过此地,就不对了,但看他们身上却并没携带兵刃。
当然,四个年轻小伙子那会在温九姑的眼里,她坐在一棵大树g上,只抬了下眼皮,就毫不在意的问道:「你们四个是那个门派的弟子」
丁天仁道:「岭南金家。」
岭南只有温家是武林世家,那有岭南金家温九姑水泡眼一翻,s出两道寒星般的目光,沉声道:「岭南金家老婆子怎么没听人说过」
易云英哼道:「你不是岭南的人,当然不知道了。」
温九姑道:「老婆子正好是岭南人。」
金兰道:「大概老婆婆不是江湖上人,所以虽是岭南人氏,不知岭南金家了。」
温九姑尖笑道:「老婆子正好也是江湖上人,几十年的老江湖了,你们四个小伙子别再在老婆子面前装佯了,说,是什么人派你们守在这里的」
丁天仁道:「在下兄弟确实是岭南金家的人。」
「好。」温九姑道:「你说,你爹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老婆子也许知道。」
金兰冷声道:「我爹的名字,凭你也配问吗」
易云英哼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哼,你听了不吓上一大跳才怪,我爹就是岭南金天王,我们是金家四太子,你现在总知道了吧」
温九姑真还不知道,岭南几时出了个金天王还有金家四太子,但看他们说得甚是认真,不像有假,一时真把温九姑搞得满头雾水,点头道。「好吧,就算你们是金家四太子吧,今晚在这里有什么事」
金兰抱抱拳道:「我们奉父王之命,要在这里捉拿一名岭南温家的叛徒,和贵g无关,四位请吧。」
她既说要捉拿岭南温家的叛徒,却又硬把温九姑当作神女g的人。这下可把温九姑激怒了!她一直和两个兄弟不和,只当是两个兄弟勾结了岭南的什么金天王来和自己作对,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都已学会变音术卜是以她丝毫听不出来。闻言不觉双腮鼓动,发出一阵呷呷尖笑,尖笑声中,人也霍地站起,一指四人,喝道:「好哇,你们四个小子原来是冲着老婆子来的,那好,你们都给老婆子留下。」
「原来你就是温九姑。」
丁天仁凛然而立,大笑一声道:「哈哈你使,对咱们并不管用,要是不服气,不妨和咱们放手一搏,看看咱们兄弟是不是能把你擒回去」
他们说的这番话,乃是磨剑老人授意的,温九姑是个喜欢人家奉承的人,不顺耳的话只要几句就把她激怒了,只要把她激怒了,你就已有半数赢面了。温九姑当然已在喝声中施放了「闻风散」,但她身边的「闻风散」已经由石破衣掉了包。不过温九姑是目前武林中使的第一把高手,她外号「九寡十八迷」,这句话涵意就是温九寡妇有十八种可以把人迷翻的手段。石破衣虽然从她身上搜到了「闻风散」、「迷信丹」等最主要的,但未必全数都搜出来了。因此丁天仁等四人早就预服了专解的「温氏清灵丹」,不怕她施展任何。
温九姑白发飘飞,怒极而笑,一手抓起鸩头杖,厉声喝道:「好小子,你有多少能耐,来,来,你们四个一赶上吧。」
丁天仁朝前跨出一步,做然道:「对付你温九姑,在下一人就够了。」
温九姑看他空着双手走出,心中暗生疑惑,她在刚才说话之时,已经连使了几种,这四个小子果然若无其事,没被迷翻,看来他们当真是有备而来!口中说道:「小子,你亮兵刃。」
她究是出身岭南温家,岭南温家虽以闻名于世,他们虽非名门正派,却也以白道自居,所以不肯对徒手的人出手。
丁天仁朗笑一声道:「在下兄弟纵横江湖,从不使用兵刃,你只管使杖好了。」
温九姑看着这淡金脸年轻人,呷呷尖笑道:「好!老婆子倒是不信,你能接得下几招」呼的一杖,迎面直劈过来。
丁天仁不避不让,直等杖头离头顶三尺光景,才身形一侧,右手五指并拢,由侧面朝杖身上挥去。这下温九姑鸩杖笔直压顶而来,势道何等强猛,但丁天仁这微一侧身,便已避开正面,他右手挥出之时,也就是鸩杖一击落空,擦着他肩头疾落之际,手掌一下拍在杖身上,这一下使的是巧劲,把一支直落的鸩杖,拍得直荡开去。
丁天仁却在此时身形直欺过去,左手五指如钩,奇快无比朝温九姑执杖右时抓去。他这一抓使的乃是「截经手法」,因他曾和温九姑交过手,怕温九姑认出他的手法来,故而改指为抓,他练成「先天气功」之后,功力比从前增进何止倍藩,是以身法手法快速到令人目不暇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何殊电光石火温九姑一杖击出,陡觉手上一震,杖势已被荡开,心头方自一惊,她究是久经大敌,杖势荡开,岂非门户大开,就在此时,丁天仁已经一闪而至,欺近右侧,探手抓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匆忙中猛吸一口真气,一个人离地数寸,往后斜退三尺多远,口中尖喝一声:「好小子,真有你的。」
一退即进,鸩头杖疾挥,顿时幻起七八条杖影,宛如七八条乌龙张牙舞爪,朝丁天仁扑攫而来。温九姑虽以成名,但她一身功力和威势凌厉的杖法,确也足可列名一流高手之间。
就在丁天仁和温九站刚交上手,金兰朝王小七悄声道:「小七,我大哥说过,他一动上手,我们也该出手了。」
王小七问道:「我们和谁动手」
金兰用手指了指金少泉,白少云二人,说道,「你找姓金的,我找那姓白的。」
王小七点头道:「好。」
金兰道:「我们上去。」
两人立即分向金少泉,白少云走去。王小七服了「迷信丹」,神志似清非清,人还未到已经「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大喝一声:「姓金的看剑。」抖手一剑刺了过去。
金少泉同样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但武功未失、一见有人举剑刺来,反应丝毫不慢,及时抽剑,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
剑光一闪,顿时响起一声金铁狂鸣,双剑交击,两人各自斜退半步,但一退即上,就各自展开抢攻。金少泉使的是家传「流金剑法」,一剑出手,攻势如流,源源不绝!王小七使出来的却是一套大杂碎,各门各派的剑招,应有尽有,好像经他串连之后,去芜存j,不但上面一招,和下面一招,衔接得恰到好处,因此威力也比原来某一派的剑法,增强了许多。
两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旗鼓相当,各无多让。
金兰欺到白少云面前,刚喝了声:「姓白的,我们也来较量较量。」
白少云也是被「迷信丹」迷失神志的人,但他反应也相当灵敏,他看到金少泉拔剑,也右手抬处长剑出鞘,口中哼了声:「你要和本公子动手」
长剑一圈。一片剑光朝前推来!金兰早有准备,也几乎有凑手不及之感,身形一偏,左手疾在x前划了个圈,手捏剑诀朝前划去。这一下是迎着对方剑锋划去,万一「混元一气指」无功,姑娘家两g纤纤玉指也就会保不住了,但她坚信磨剑老人说的绝不会错。
这原是眨眼间的事,金兰左手一圈,就有一圈飞旋的潜力应手而生,朝前推出,把对方刺来的剑势挡住,再也刺不过来,等金兰两g纤纤玉指敲在剑脊上,顿时响起「噹」的一声,把白少云连剑带人震得向左跨出了一大步。
这下真把金兰看得大喜过望,暗想:这一记如果自己内力再强一些,岂不可以把对方长剑震断了白少云虽被震得横跨了一步,但他心志被迷,不加思索,口中大喝一声,抡剑扑上,右手挥洒之间,剑光闪电般刺出,快捷无比,辛辣已极。
剑门山白家以剑法驰誉武林,一套「闪电穿云剑法」,就以快捷辛辣著称。不论功力、剑法,金兰如果也使剑的话,都要输白少云一筹,但她此时使出来的却是刚学会的「混元一气指」,先前还有些临敌生疏,但几招之后,渐渐发现这一记指法,可以分为前后两段。前面的随手一圈,可以抵挡住任何攻势,后面的骄指如戟,可点可劈,却是攻敌之用。
不论白少云「闪电穿云剑法」如何快速凌厉,只能攻到自己身前三尺,一点也威胁不到自己。她一回左手使出,一回右手使出,也越使越觉得熟练。白少云是神志被迷的人,剑法处处受制于人,心头怒极,一张俊脸已经胀得通红,目s凶光,口中连声厉喝,发剑如风,形同拚命。
易云英目睹二哥和白少云动手的情形,老哥哥教自己两人的这一记指法,果然神奇莫测,心中暗暗高兴,也不时的用手比划着。
就在此时,只听金兰欢呼一声:「我得手了。」
白少云一片流动的剑芒随着消失,人也被制住了x道。原来金兰和他久战不下,试着以剑诀荡开白少云长剑之后,飞快点出一指,果然一下就制住了对方x道。
易云英见猎心喜,一跃而出,叫道:「二哥,现在该由我去帮王小七拿人了。」一面叫道:「王小七,我来帮你。」
人随声发,纵身跃起,朝金少泉扑去,人还没有落地,左手一圈,等到脚尖着地,急如星火的一缕指风,已袭上金少泉背后「正风门」,随即朝王小七叫道:「你快住手了。」
王小七道:「我还没把他拿下。」
易云英笑道:「我已经点了他的x道。」
王小七果然长剑一收,望着易云英道:「丁二兄本领真大,我和他打了三十几绍,还没把他拿下,你一举手就把他制住了。」
易云英道:「这是你把他缠住了,我才得手的,如果单打独斗,只怕我还不是他对手呢。」
王小七盯着她,说道:「丁二兄真是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