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一个人在太阳底下等俩小时?丫没病吧……
话说校园其实还好啦,有树荫还有凉亭,可以避避暑,不至于太晒。
可伊玲完全没想到古正霖居然带她来了体育场。
刚刚伊玲从店里出来的急,也没打太阳伞,现下跟古正霖往这体育场看台上一座;脸就热得不行,头发丝儿是烫的;就连屁股底下都是烫的;热汗冒出了鼻尖儿。
然后伊玲突然想起来;他们俩在体育场可不就闲聊过一次;但这也算是老地方?
尤其那次她还来例假来着……
再瞧身旁这尊大佛像,西装笔挺,坐姿傲然,要说唯一和刚刚在车里泰然自若的不同的,那就是眼睛是微眯的。
伊玲都替他觉得热。
而且这人今天的气场尤其的大,不像纪文,纪文在她面前给她的气场总是温文尔雅的,但古正霖此时就特像是要跟家属宣布抢救无效一般带着沉重感,微眯的眼眸内收,眼光微垂,嘴唇微抿,像是在思索一些话应当如何说出口。
这么一想,伊玲顿时就急了。
“难道是纪文……”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两人的话却是同时说出口。
伊玲被自己设想的怕了,急得脸都白了,赶紧刹车刹闸,“你先说你先说。”但刚谦虚地让完又手足无措地马上道,“不不,还是我先说我先说,是不是纪文发生什么事了?”
古正霖抿了抿嘴角,冷淡道,“上次你来找我时,我就说过了,他被人抓走,和我无关。”话说古正霖撒谎还真就脸不红不白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没事儿闲着霍霍纪文啊!
伊玲有些讪讪地,但刁蛮的嘴依旧不饶人,“我相信本市没人能扳倒纪文。”
“那我还真荣幸了。”古正霖讽笑。
“对。”伊玲毫不客气。
古正霖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嗓子里很轻地发出了一声“哼”,没有再看她再理她,权当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主要是,古正霖当真有一种无法和伊玲沟通的感觉,三句不离纪文,她前夫,这女人有病吧!不知道离婚俩字的意义吗!
足球场上又有同学在踢球,大夏天的,不嫌热,似乎比高中生还要有活力。
穿着大花短裤,光着膀子,浸满湿汗的头发重重一甩,甩出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发亮。
在球场上恣意地带球奔跑着,呜嗷地喊着“传球传球”。
进了一球之后像群可爱的疯子抱在一起。
球踢歪了,没进门,又像群发了疯的菜市场阿姨,跑到一起将踢歪球的队友叠罗汉压到身下。
看台上也有其他人在看这场球赛,但大多数都是女孩,打着洋伞,不时地欢呼着加油,射门。
底下有男孩听见了女孩的欢呼,回头间,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两指抵嘴唇,扬了个大大的飞吻。
继而旁边又是一震哄笑。
看台上的女孩们也是笑成一团。
这要是搁童可雨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洋溢着青春的骚年们啊!
多么美好!
伊玲看了一会儿,莫名被他们影响的心情好了一些,说话也没那么呛人了,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偏头问他,“你还没说,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嗯。”
可古正霖应了一声之后又不说话了。
古正霖穿着黑色的西装,当真吸光,虽然面上没有任何热的反应,但鼻尖上还是渗出了汗滴。
伊玲想着他来找她,大概是真有事,可能又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好笑地轻笑了一声,拍拍他大腿,站起身,“在这等我一会儿。”
伊玲起身离开,古正霖才又缓慢地转着脑袋,看向小步跑开的伊玲的背影。
这女人头发是扎起来的,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当中很少会梳的发型。
跑起步来,头发跟着一跳一晃,和操场上那些奔跑的大男孩倒有些相像。
就是,腰还是有点小粗。
跟现在二十多岁的女人真是没法比。
古正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对这么有点肥还年龄大的女人有感觉了。
皱着眉,一脸吃了苍蝇屎的模样。
但很快,当伊玲拿着两瓶冰水和两根冰糕回来,又拿了把太阳伞打在他头上的时候,古正霖突然间就觉着喜欢她的感觉也没有多差。
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古正霖仿若看到一个稚嫩的小女孩,是如何锲而不舍追求童侨朗的。
肯定也有那一幕,伊玲扎着小辫儿,穿着短裙,撑着洋伞,站在球场旁边,捧着冰水,等童侨朗下场,然后仰着头,问他,“喝点水吧?”
童侨朗身边的男孩哄笑着他们。
伊玲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升起阵阵红晕,但依旧不收回手,努力又执着。
“想什么呢?”伊玲纳闷地在他眼前晃着水。
古正霖猛地回神,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弯腰打量着他的伊玲。
她没有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但皮肤姣好,五官放在一起,就是让人有一种舒服感。
不妩媚,眉眼清澈,没有其他熟女那般总要在眼神上似有若无的勾引男人的劣质手段。
她可以坦然面对任何男人,有钱的,有权的,然后面上带着适当的笑容,既不疏离又不热络,恰到好处。
一阵热风轻轻吹来,伊玲的头发像一个方向吹过,古正霖像个大小伙子一样,似乎从风中问到了她洗发露的味道,似乎带着苹果香。
三十多岁的女人,却如此的干净清澈……
伊玲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