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熟悉地转过一拐又一拐弯道,最後跨入一间湫隘陋室,对倚坐屋内的驼身老妪轻快叫道:“秦婆婆!”
佝偻的白发婆婆见她,欣喜笑开了苍老的容颜。“是大小姐吗”
“是,是我。”冰兰盈步上前,执著秦婆婆乾枯的手,毫无顾忌地坐往一旁沾土蒙尘的小凳子。
“呀!大小姐你来啦!”一名正好行经破木门前的妇人也欢欣进来问候,瞅见正将包里放上木桌的韩翎。“咦,旁边这位是”
“他……他是……”冰兰一时语滞。她并不想让衚衕的人知晓她在来时路上遇见麻烦,因为她不要他们为她担忧、对她愧疚。
而韩翎似乎是懂她的。
“我是花艳楼的护院保镖,特地护送冰兰姑娘来这里。”不待她开口道出,韩翎笑著先行安置了自己的身分。
“哦……”秦婆婆与田嫂立刻信以为真,全无怀疑。
冰兰觑了男子一眼,正好接收到他同样投来一记淡笑的眼神,心领神会尽在其中。
他用护院保镖的身分,掩饰曾经救她出险境的事实,不要她歌颂他的功德,反倒体贴了她的难处。
她送给他一朵洋溢著感激之情的甜美笑花。
“我今天带了点东西过来,先摆婆婆这儿,托你和婆婆等会儿发给大家。”
冰兰起身从满桌包里里挑出几样,微笑交给了妇人,“田嫂子,这里是几疋衣料、针线,还有些乾粮、碎银子,阿勤和阿冕正在长,衣服很快就会不合身,多吃些,也才好长壮些。”
“让大小姐费心了。”田嫂不好意思地接过包里,尔後兴叹:“唉,咱们这批累赘也拖著大小姐快四年了,每个月都要大小姐huaxin思替咱们张罗,大小姐辛苦攒进的银钱,转头又落到咱们这儿来,苦了大小姐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从花艳楼赎回身唷……”
“别说了,田嫂子。至少花艳楼不逼清倌‘梳拢’,我在那儿还算不错,你们甭替我担心。”冰兰下意识急忙撇清自己的清自身,她不希望太过低下的身分,使恩人感到救她是不值的多馀之举。她悄悄抬眼瞄了瞄韩翎,安心地发现他脸上的微笑并没有太大变化。
门外走过几个方从溪边濯衣回来的女孩,她无意瞥见,开心叫出。
“卿萍、珠珠、郁儿、小婷、小乔!”她们全是她昔日的玩伴。“好久没看见你们了,你们过得可好”
几个女孩见到冰兰,先是一讶,接著面面相觑,久久连一句问候语也说不出口。稍顷,其中一名女孩先转头尴尬快速离去,其馀人也带著歉疚面色,鱼贯地跟著走了。
她怔仲无语。
“哎!我说郁儿、卿萍她们这些丫头是怎地见了大小姐,连话都不会说啦”耿直的田嫂马上发出不平之呜,“受了大小姐这麽多恩惠,见人却转头就走,这可真……”
“没关系,不怪她们。”冰兰凄凉一笑,低头黯然。“她们没有错。清白的好姑娘,是不应该和妓院花娘来往,免得惹人闲磕牙。”自己沦为烟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身子的清白弥补不了已然严重污损的名节。她每每将周济大夥儿的东西寄放在秦婆婆这里,再让田嫂与秦婆婆分发,正是因为知道有些人嫌从她手里拿过的,是‘脏’。
秦婆婆嗟叹:“她们还是敬大小姐您的,只是人言可畏,她们不好意思跟您接近……”
“我知道。”眨眨秋眸,她强颜欢笑,把心酸紧锁在眼眶,不让它溢流。
“我也不好留太久。婆婆、田嫂子,我先走了。”
田嫂送她走出小屋,“大小姐,路上小心。”
“你和婆婆也请保重。”
简单话别,冰兰与韩翎就要旋身离开,忽见两个小男孩走来。小的垂头丧气,大的则是气鼓著青一块、紫一块的腮帮子,两人身上都沾满泥泞,衣裳还有些地方给扯破了。
“阿勤、阿冕,你们两个怎麽回事呀!”田嫂惊见儿子这副模样,赶忙问道。
小的嗫嚅,“哥哥同隔两条衚衕的大虎子一群人打架。”
“打架干什麽打架呀给我说清楚!”
大的这才气呼呼开口嚷道:“大虎子说,咱们大小姐是个不要脸的妓女!我气——”话未说完,嘴巴已经先被母亲用手捂住。
“闭嘴!”看著面色惨白的冰兰,田嫂後悔又懊恼。早知道就别问了!
“大小姐……这都是孩子不懂事胡说,您千万别……”
冰兰再忍不住,转身飞奔而去。
她转过一条又一条灰暗的狭隘小道,离开衚衕後不知跑了多久,扑面的春天冷风惊醒她,才在郊外一面半坍的矮土墙前停住,依著土墙瘫软跌坐泥土地上。
无穷无尽的疲倦和委屈席卷而来,在心口划开大口子,蹦跳的心,正血淋淋疼痛著。她紧抓、绞扭著素裙,硬生生把滔天的苦涩巨浪压下,即使x窝因此闷痛不已,她仍倔强地拒绝用哭泣来宣泄。
她不是软弱爱哭的小娃娃,流泪无济於事。所以,她不哭……
“宽心放松好好哭一场,你会舒服些。”从身後传来一声醇厚的男音,平稳劝道,“犯不著把满肚子的辛酸苦楚一古脑儿埋在心底,这样很伤身。”
“你管不著!”冰兰微愠地回首仰眺,不满这个才头一遭见面的男子,竟可以说中她的心思。
轩昂的影子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挡去刺眼阳光,让她能够探入他明亮的眼眸去搜罗。而他瞬也不瞬的眸心,透出一种真挚的体恤,好似告诉她:他都明白。
仅仅一个温情的眼光,她尚未完全封存好的哀伤,竟就这麽碎出裂缝,然後决堤崩溃,潺潺涌流出了美丽水湛的凤眸。
为什麽她不该这样的!
她掩面呜咽,不要自己的伤心在别人面前丢脸。
韩翎扶她起身,用健臂圈住她,将泪潸潸如出水芙蓉般的艳容收进x前,给她厚实的依靠。“这样就没人瞧见是你,不用怕失颜面了。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别忍。”
似是应了他的允许,冰兰当真痛哭失声。
向来视作无用的泪水,在心谷乾涸的枯泉注入一股波涛汹涌的情感,让她真切感觉自己还活著,而不是一具槁如死灰的行尸走r。
哀凄的哭音流泄在空旷的野地,刚冒芽的嫩草绿悠深远。追寻多年的那一抹艳影,终在这美丽的雁儿身上,得偿宿愿了。
俞落雁浑身娇软地任他热掌随兴拂逗,脑袋昏昏,身体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敏锐地传送每一分被爱抚的愉悦,她不禁细声吟出由衷的软腻欢呼。
韩翎的湿舌一路滑下,舔洗过大手推捧起的丰挺,包卷住她硬似小石子的r尖,拨舐勾弄,藉以调高她嘤啭的音量;手,则肆入他用颀躯格开的大腿间,柔柔掏弄初绽的丹红蕊瓣和充血的珠蒂。
小女子直觉他的掌炙热似火,不断在她身上添火种、加柴薪,烧滚了她被他挑动的yuwang,化作晶亮的透明水津流泄股间、濡透新床褥。
x口满涨著几乎爆炸的欢愉,令她不得不抛开矜持问题,放声呼出快要受不了的舒快。
“你的身体真是敏感得惊人,一下就湿透了。”韩翎盯著她湿漉漉的股沟,甜蜜爱y对他发出强烈的蛊惑气味,驱使他胯间骄傲愈加硬挺。
美人儿的一切,真是远比他凭空的臆测美好得太多,无可比拟!
“那麽,这里又如何呢”持续掐按著触感柔滑如丝绸的小珠核,他另一手长指轻缓直入幽x,在湿热紧窒的包含中,浅浅抽c,诱发更多润滑潺潺沁流。
“啊啊……”俞落雁失去控制地纵情婉咛,揪眉摇乱一头乌顺青丝,弓挺起娇胴轻轻摆动,明显感到自己的骨头正一g一g地,让某种略酸、略麻、又略酣的快感给酥透。
随著男人手指动作加重、加快,更浓郁甜美的欢快,层层叠叠地滚滚袭来,直到一阵白热瞬间炸遍她全身,使她释放遏止不了的尖叫,在强力收束中抽搐、喑泣,颤抖著不能再承受更多。
抽出手指,韩翎把满指湿亮的韵味沾抹上他紧绷热疼的灼j,将她双腿扣至最开,凑近huajing口,预备发泄体内蠢蠢欲动得快失去掌控的兽欲。
“头一回会疼,你忍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劲腰一挺,他一举进攻到底
“啊!”刚从一波高峰退下的小女子还来不及弄清他的语意,也来不及问明抵在隐si-chu的那股热烫是怎麽回事,便被蓦然撕裂的感觉给痛傻了!
他触碰到的,是她自己也从未知晓的极深之处。
男子低声哑叹:“天,这真是太完美了!雁雁……”她的甬道,密不透风地将他灼炽的硕大紧紧衔套;完全埋入时,恰好到达最深沉柔软的谷底。
绝顶美妙的结合,令他深切相信,这女人是上天特为他指定的伴侣。
他稍作浅短抽撤,并轻柔按摩被撑至极限的花x,让俞落雁能够适应他的存在。基於方才的努力,嫩径有了爱y滋润,畅行无阻,被湿软紧密收吮的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他按捺不住地逐渐放大动作。
疼痛退除後,俞落雁为他的摆动所带来的欢快而迷乱,出自本能地长声jiaoyin。
才刚过一小小高峰,便又被推入另一汪波涛dangyang的欲海,去体验更明晰的炽热快感,她只能脆弱shenyin,音调跟随男人愈来愈急剧的撤送而渐次升高。
韩翎怜宠地品览她y靡的媚态,不断变换交欢的位置、角度,给她不同的感受,也延长欢爱的时间。
她媚蒙的眼眸、颤抖的吟哦,在在表明了她此次体受欲爱的感觉,也说明两人在床第间是多麽契合。
汗流浃背的两人引燃熊熊爱火,温度直直上升的房里,激荡的水哗声和r体碰撞的暧昧声所交织成的艳曲,充斥迥荡不已。
他强快的节奏,让俞落雁觉得自己已无路可走,似乎快要到尽头了,不得不拨出些力气,勉力哀求:“我快……不行了……”
“不行了”韩翎唇角扬起笑容,速度与力道未减轻半分,反而更加激烈。“头一次就能尝到极乐的滋味,倒是很不错。”
他将全身j力倾注在身体的律动上,从节拍有致的抽顶,至脱轨狂乱的恣情宣泄,猛烈的攻势令身下的人儿既晕眩又快乐。
终於,她不可抑制地被逼至尽头,尖声一呼後,刺激的怏感似雷电般瞬时穿透她身体每一处末梢,男人的交合运动未曾稍停,使这感觉愈发强烈、加倍极致!
她颤挛著娇躯,哭出破碎的乞求,“不要了!求你不要了……”
韩翎眉眼一皱,“不要了这可得再等一会儿。”
瞳光一黯,他以更剽悍的力量,在紧紧裹束收拢的嫩x中疯狂驰骋。直到抵达世界的尽头,他闷声低吼,身子一震,毫无顾忌地迸s出热流……
挺受不住的小女子,早被过度的狂喜给撂到天地间某个角落去,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男子侧躺而下,搂紧美人儿昏厥的雪胴,聆听两人急蹦的心跳渐趋缓和。
今夜的第一场狂欢,终归平静。
日正当中了,没有任何人来叩门。
俞落雁眨动还有些困涩的凤睛,慵懒地想翻个身,却被异常酸疼的四肢和霸道压覆在她身上的壮臂长腿所抵制,动弹不得。
乍睁开眼,她凝睇著身旁才相识一天的他。
与她同床的男人,一双剑眉长而浓密,挺直的鼻梁,软软的唇,漂亮的眼瞳张开时是皎洁灵晰的;他有张很好的脸形,如果把腮上的短胡须剃了,不知会有多俊、多迷人
忆及昨晚,他似乎刻意不让她有好眠,几番又把她从黑甜乡里扰醒,温柔又霸气地勾引出她体内潜藏的yuwang,教她忘情shenyin、尖叫、泛泪,直到天都发白了才总算作罢。
想起自己的回应,她脸儿更是红晕,羞得直想把头埋进枕下!
一直以来,她总是对从别房传来的y荡吟呼不屑至极,认为那是花娘为了讨好客人而作戏假装的声音。至今切身体验了才明白,原来这g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想憋著不叫出声,恐怕会先死於严重内伤吧
“早,雁雁。”忽地,韩翎睁开明亮的眸子,对她一笑:“怎麽了一早就脸红得像喝醉酒,还对著我直发呆”
他薄被下的大手拂过她细嫩的肌肤,鼻嗅她清淡的馨香,今日的活力因此激越跃动起来。忍不住在她开口回话前先攫住她的唇,用两片柔嫩芳甜当作早餐开胃小点。
“唔……”俞落雁轻合上眼,默许他随出息讨取她的唇、她的身。
男人的长臂长腿将她圈住,像八爪章鱼般把娇躯吸附过来,紧贴著他。休息了几个时辰的yuwang,又将一触即发。“我真要不够你……”
就在他吻得愈来愈放肆,手也愈来愈不听话,把美人儿弄得呼吸急促、jiaochuan微微时,他顺手拿起枕边的纯金怀表一瞧,忽然打住,一脸遗憾。
“多想再要你几回,可眼前不行。”抚著她j致的雪容,他轻叹道:“竟然已经午时多了;待未时末刻,我就得搭船往浙江去。”
俞落雁刹愕,杏眸圆瞠,“你要走了”一夜风流後,他便拍拍屁股准备走人“那、那我呢”他要让她才过了一晚就变成弃妇吗
小东西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瞧得韩翎失笑。他用力地揽了揽她,轻拧她的瑶鼻。
“你以为我会放心把你搁在这儿,给那些想吃天鹅r的癞虾蟆可趁之机吗你当然是随我一起走!既然跟了我,以後我就要把你褫在身边,带著四处走。”
闻言,俞落雁才宽了心,同时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赧红了娇颜。唉,她就是这样急惊风,又爱钻牛角尖,再加一点倔脾气,常教旁人吃不消。
“那,我们要去浙江多久”她轻绽绝美笑颜问道。她固定每个月拨一天时间去衚衕探视、接济族人,希望别耽搁太久才好。
“不会太久,至多只留半个月。”
半个月而已吗那就没问题了。
“时间好像不多,该准备准备了。”俞落雁轻拨开他的大手,掀开薄被要下床梳洗。
凌乱的被下,还散怖著昨晚从澡桶带shangchuang铺的玫瑰花瓣,经过一晚,鲜红的嫩瓣已转成暗红色。咦有几片似乎还没入了床褥……
她好奇地用指尖碰了碰,才赫然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落红。
望著血迹,一阵怅然的失落感在心中泛漫开来。
“难过吗”韩翎从身後拥住她,亲亲她的耳廓,低声安慰,“这只是证明,你是个多麽洁身自爱的姑娘,值得让人疼惜。我的好雁雁,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得的珍宝啊……”
“嗯。”感觉著他有力的臂膀,俞落雁微微一笑。
这就该够了吧凭她沦落烟花之地的低下身分,连想得到一般人正眼相待都有困难,可这男人却把她当成珍宝。如果他说的是真,那麽对她而﹂一吉,就真的够了。
“要梳洗了。”
松开她,男子陪她一块儿下床,虽然不满她带著chiluo的美丽dongti躲到屏风後头去,暂时也不阻止。他们之间是需要﹂点缓冲,才好压下生理的冲动,以免误了船期。
是日,俞落雁便随著韩翎一起搭船,顺著运河下至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