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她心里忙着思考,便答了一声“还是白天。”
秋夕将那只鸟放回去,眼尖地在鸟堆里发现了一个像人形一样的木块。
她还没细看,唐纵带着些笑意便说话了:“我是说……回声谷外的世界。”
秋夕怔了一瞬。
回声谷外的世界……
当然是后天启时代——可她并不知道具体的记年。
秋夕摸了摸鼻尖,她干笑两声,没有像往常一样胡言乱语转移话题:“我不知道。”
唐纵的目光随着秋夕的视线落在鸟堆上,他转身朝大门的位置走去:“去问问尺龙泉吧,他应当就要来了。”
秋夕将目光从缝隙里露出的那像极人手的小木片上转离,随着唐纵走了一步。
她停下脚步,用茫然而不解的眼神看着几步之遥的唐纵,脑袋有那么一会儿是响着电视台检修时发出的“哔——”声的。
她当机了。
唐纵转过头看她,随手摘下了那一副他一直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平静地插在风衣领上,然后摘下口罩,慢慢地装进口袋。
看吧,深陷眼窝的瘦弱眼珠。
他深壑满布的面上充满了油腻的蜡质光泽,那些沟缝里一定藏污纳垢,载满了流年的尘埃。
唐纵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短手套,秋夕刚刚瞧见他在抬手的时候,露出了一截干瘪皱巴的胳膊,好像没了肌肉,只剩下皮肤带着一层肉絮套在骨头上面一样。
秋夕对上他的眼。
那一截在女华跟前溢出又被截断的呻吟,在喉间滚来滚去,她微弱地颤动着舌面,掐住呼吸,以免那一哭声般的喃语忽然冒出。
唐纵笑了。
他静静地注视着秋夕,将手平缓地插进风衣的大口袋里。
秋夕立时侧过头去不看他。
他的笑过于平静释然,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一般地——
可眼神又过于专注,那令她觉得自己站也站不住了。
秋夕抿住嘴唇,笑容有点难过。
唐纵微微垂下脑袋,咧开嘴露出笑容。
他转身朝门口去了:“尺龙泉应当朝你提起过我,我在这里等他很久了,尺先望也是。
……啊,有脚步声了。
哈,我等你很久了,终于来了吗,这位是周周吧?我还没有见过呢。”
秋夕抬起头看过去,眼前灯火与绿影交错成很大的亮片,她能听见声响,但不见一个人,大抵都是在屏风们的那一边。
耳边是尺龙泉惊愕的声音:“老师!怎么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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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有个大佬(不)也叫唐纵,但我想了一排排震辰玉聿生的名字还是没一个比得过这个名字的,啊不,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