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并没有将所有铸币都留在匣子里,放在小龙虾上,还带了那么几块在背包里……
但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行为,她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
秋夕想了一下,笔尖拐了一下,回忆起那天在雎鸠肚子底下见到的名字,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勉强把它复写出来。
唐纵——
字形令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其实她并不认识。
大约是字形结构和自己所熟悉的语言文字结构有吻合之处吧。
……所以为什么唐纵会书写z区的文字?
还是说这样的文字是这个遗落世界某处的文字,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但至少和尺龙泉他们用的语言字形不像。
唐纵一定隐瞒了什么,那一些东西或许就是解开她疑惑的关键。
……如果那是人家的私事呢?
她得尊重别人不是?
前提是没有妨害到自己的话。
秋夕将“唐纵”两个字重重地涂掉,笔尖顿了顿,心头有些茫然。
她迄今为止,都做了些什么?
她似乎一直都在跟着别人的步伐前进。
在这一瞬间,秋夕猛然想起在索莱勒姆的时候,她第一次遇见唐守。
那时候她告诉唐守,说自己觉得自己只是生活在别人故事里的木偶。
唐守思考之后,告诉她说,他也有那样的感觉。
后来在索莱勒姆,遇到那些病人,看到那些资料,她心里也会有相应的感觉——
可是那些感觉仿佛只是身体本能地产生的感觉……
她是说,是身体。
是那个恰好叫“秋夕”的身体,不是她这个内容物。
只有一些是不一样的。
但当她发觉的时候,唐守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当她想到唐守的时候,她发现那一些感觉并非是浮于表面的,即使有时候,那些身体的感觉——
会令她产生“那又怎样”的想法,觉得唐守对自己来说陌生而遥远得像小学课本。
有一个声音就在心底问她,你要为了小学课本去冒险吗?
但同时,身体的感觉又令她鲁莽地想,什么是危险?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就算天启时代再危险,那不也是将来的事情吗?
于是这样的心念就来回循环,秋夕把自己绑上了一条随时都会翻的船。
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样的感觉。
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着什么,她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但那声音很模糊地就一闪而过了。
她怎样想,也想不起来。
到后来,秋夕甚至不确定,到底是自己听清之后忘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清过。
秋夕想起这件事,指尖轻轻刨了两下桌子,她有些心焦。
守护人站了起来。
秋夕立刻抓起笔。
但对方却只是朝唐纵走去,在他身边停下,递过去一样东西,并且开口说话了。
秋夕头一次听到他发声……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