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深宣读着自己绞尽脑汁写出来的一篇检讨书: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宋景深
很抱歉在这里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对我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地抱歉,我不应该打他,主要是他太欠打了,我以后不会了……”
宋景深说了好多,不过大多都是拍马屁的话。只是台下的程夕一脸惊恐,这……这不是昨天那个跟/踪/狂吗!完了完了,他怎么是校霸啊,我还骂了他“变/态、流/氓、跟/踪/狂”,校霸不会放学就把我在黑巷巷里打一顿吧,校霸应该不记仇吧……
程夕怀着恐慌的心情等到了下午放学,宋景深靠在校门口笑着看她,程夕心里慌的一批。
她正准备当没看见宋景深绕过去,宋景深就跟上来,把程夕连拉带拽地到一个小巷子里。
程夕想:完了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我要被打了,老天,一定要让我妈妈找到我的尸体啊。
宋景深靠在她对面的墙上,看着程夕视死如归的神情,不禁笑出了声。
程夕故作刚强说:“你要杀要剐随便,别磨叽,来个痛快的。”
宋景深觉得好笑:“我杀你干什么?傻子,昨天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程夕松了口气,虽然危机解除,但有了一个更大的危机,跟宋景深走一块那才是真正的危险,随即拒绝:“不行。”
宋景深挑了挑眉:“哦?我记得某人昨天骂我‘流/氓……’”
程夕赶紧打断:“不不不,那一定不是我。”
宋景深气笑了:“我看起来瞎了?”
程夕只好沉默不语,宋景深对程夕说:“如果不想让我纠结这事,就跟我走;要么你就一个人再被三十多岁的大叔跟踪一次吧。”
程夕只好跟上宋景深的步子。
宋景深问:“你家在哪?”
程夕报了个地名,宋景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后来的还几个星期,宋景深每天放学送程夕回家,程夕也渐渐习惯了宋景深的存在,在他面前开放了许多,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宋景深送程夕这事儿还是被发现了。程夕的班主任把程夕叫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程夕啊,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宋景深不是啊,他身上有好几个处分,你可不能被他影响了,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程夕闷声回到:“我知道了老师。”
说完,班主任就让程夕回班了。程夕推开办公室的门,迎面撞上宋景深那双看不出喜乐的眸子里。程夕正想打声招呼,宋景深却绕开程夕走进了办公室。
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夕不知道,只是那天放学后,校门口没有那个往日等她的身影。
程夕有种感觉,宋景深绝对不会就这么回去的,她饶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宋景深的身影,只好作罢。
回家路上,程夕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转过头,身后跟着她的宋景深也愣了一下。
程夕走过去,质问他:“放学为什么不等我了?”
宋景深难得的苦笑了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是个无/耻下/流的混混,你不一样,你是莲花,《爱莲说》怎么背的来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干净,纯洁,不应诶被我这样的人玷污了。”
程夕逐渐湿了眼眶,点了点头,独自朝家的方向走去,宋景深静静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单元门口,程夕停下了脚步,叫住了正准备走的宋景深:“宋景深,如果我不像你说的那样美好呢?”
宋景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种如果不可能发生。”
“宋景深,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美好的人,我的家庭不美好,我也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干净、纯洁。”程夕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示意让宋景深也坐下。
宋景深坐下后,程夕继续说:“在我13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得了抑郁症,但是我看到的母亲是慈祥的,她从来不会把她阴暗的那一面展现给我。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晚上,我妈妈情绪失控,拿着刀从我走来,说要杀了我,我不知道怎么了,那天我拼命跑,妈妈就像疯了一样追着我,
我怕极了,我跑到妈妈的房间,把门上锁,桌子上放着一张亲子鉴定结果,我……不是她亲生的。
后来,白天妈妈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慈爱,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追着我打,我背上满是伤口,所以我从来不穿露背的衣服,可每次醒了后又抱着我哭,我都快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她了。
我在这样的家里,渐渐我也患上了抑郁症,白天在别人眼里,我是那个跳舞好,学习好,性格好,长的也漂亮的女孩子,半夜,我却只能靠药物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吗,宋景深,我从来都不是别人口中的那样,我阴暗,冷酷,常常在夜里哭的泣不成声。而你就像照进我心里的一束光一样,温暖,明亮。我说不出多动听的话来,谢谢你最近的照顾。”
宋景深看着已经落了两行泪的程夕,抱住了她:“真的……只有谢谢吗?”
程夕笑了笑:“不止谢谢,还有……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程夕没有挑明说,宋景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一个珍宝似的细心呵护着,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晚上,路灯亮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好像被遮去了光芒,显得孤单寂寞,还好,有身边的星星陪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