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怀疑卿世功被灵族冲神附身,专门跑来诬害衣学士,但事实可能不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明摆着了吗,她可能跟我们耍了个小花招,我们都被她骗了。”
沉思片刻,苏浪摇摇头,笑容变得有些狰狞:“不,这绝不可能。”
果儿兴奋地叫道:“如果她在撒谎,那是不是,天可以不黑啦?”
司空百岁潇洒地甩了个响指:“问题就在这,哥,你琢磨出来了吗?”
苏浪现在满脑子只想一件事一个人,其余的都是糊涂浆。
司空百岁叹了口气,一面示意果儿去倒热茶,一面扶着苏浪坐下,瞧着四周无人凑过脸去,悄声说道:“很明显这是新皇帝玩的一个把戏。”
苏浪望了眼门口,果儿还没有回来,所以他随手端起案上的凉茶喝了一口。
“你说的没错,他们想继续隐瞒真相。但不该诬害一个好人。”
司空也瞅了眼门口,笑道:“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人牺牲一下嘛,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不敢害她,广阳宗内弟子,这个名头可比什么女学士强多了。”
苏浪站了起来。
司空百岁慌了:“你还要去?”
“你说的对,广阳宗内弟子无人敢惹,那么拿出来牺牲的就会是别人,你猜这个人会是谁?”
“唉,等等。”司空百岁拦住苏浪,一脸的疑惑,“可他们是堂而皇之进的皇宫,他们没有被灵类冲神附身,否则怎么进的宫?紫金城是什么地方,你会不知道?你当神将门是吃素的?”
苏浪笑了:“你的消息有误,他们不可能见过皇帝,也没有进宫。”
这话简直比当面打脸还要让人下不来台,司空百岁整个儿懵圈了。
“我的消息会有误,我花那么多钱探听来的消息会有误?!”
但苏浪已经走远了,司空百岁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追上去问个明白,出门一刹那差点跟送茶进来的果儿撞上,双方都吓了一身热汗出来。
“哎唷,你要吓死我啊。”
“要吓我的是你,躲在这鬼鬼祟祟的干嘛。”
“谁鬼鬼祟祟了,好心给你送茶还被你吓一大跳。”
司空百岁不跟她嚼舌根,端起托盘上的茶碗一口饮下,抹了把嘴,品论道:“水烧老了。果儿你要努力了,现如今咱们在京城扎下了根,神京城是什么地方,天下的根本,英才汇聚,有的是烹茶能手,再不努力,你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言尽于此,共勉,共勉。”
……
离开天佑侯府之后苏浪紧急约见了公府越,这让后者大感意外。
苏浪向他打听了衣桐入狱的详细经过,因为事涉公府家,公府越一定非常清楚。
这一点公府越没有隐瞒,前因后果,过程细节,和盘托出,他很有把握地告诉苏浪这是一出戏,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衣桐在天牢里没受委屈,公府家的人已经在暗中关照。
然后是卿家兄妹进京的消息,这方面公府越知道的不多,但有一样他很肯定,那就是皇帝没有亲自接见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曾进宫。
卿小可牺牲自我献祭河神的事公府越是知道的,至于现在的这个卿小可是不是原来的卿小可,公府越没有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托人把卿家兄妹面见皇帝特使的谈话笔录抄了一份交给苏浪。
苏浪简单看过就陷入了沉默,他熟悉的那个卿小可回来了,河神归还了他的生魂。
“当日她将自己的魂灵献祭给弱水河神,换来亡灵人替你们摆渡。这是魂灵献祭,河神要了她的魂灵,并未要她的命,所以你们后来把她带回了中土。我还听说,河神做事是很公允的,只要有人自解生魂去换她,她的摄取的魂是可以回来的。江南卿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有的是愿意赴死的家臣,他们肯定用其他生魂换回了小可姑娘。”
公府越毕竟不是名家子弟,这个答案并不能让苏浪信服,但却给了苏浪很好的启发。
魂灵、魂灵,魂在前灵在后,魂灵是可以分离的,魂灵也是可以离开肉身而单独存在的。这个道理一直到那日他在福清公主府内被那扶明堂搜魂,才忽然想到。
魂灵脱离肉体单独存在,是炼魂术里大安相钻研的项目,卿小可修炼的是驭气术,修为也达不到那一步。但河神可以,他是神,何事不能为?
神取魂灵是为了得到奴仆,以魂易魂,公平合理,所以若有人肯自解生魂去换取他名下的某个神仆道理上是说的通的。
想通了这一层,苏浪匆匆告别公府越直奔北清书院,在阿斯卓伊人建造的图书馆里查阅了大量资料,终于确认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而且历史上也不乏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