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铃儿,我绝不希望跟你结下冤仇,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你告诉她,这一切与我无干。”
悬铃儿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阿浪,你说什么呢,我们好好的要结什么冤仇,又说什么我欺负你,我哪有欺负你,倒是你总是欺负我。你忘了你是怎么向我发誓的了吗,你说你要一生一世的爱我,呵护我,永远不让我生气,永远不让我伤心,让我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子。这一切都是你亲口说的,难道你都忘了?”
苏浪两眼翻白,他实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谎言当成真的一样说的声情并茂,说的如此让人深信不疑?
“够了,住嘴!悬铃儿,为人做事但留一分余地,不要太绝。”
“太绝?”悬铃儿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清纯无邪,此刻却是受了绝大的委屈,一时变得火辣辣的:“阿浪,是我做错了吗,你瞒着我出来幽会你的旧相好,我可以容忍,男人要有所担当,不能因为她落了难你就抛弃她,可你想想清楚了,她是钦犯!私会钦犯是死罪你知道吗,她会连累我们的。”
“够了!”
苏浪已然是怒不可遏,他双眸赤红,杀气旺盛。悬铃儿惊恐之下打了个激灵,可怜巴巴地望着苏浪,眸子里噙满了泪水:“阿浪,外人面前我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我错了,你回去要怎么处置我都行,可是现在你要听我的,不要管她了,咱们回家吧。”
“好啊,回家,那请你立即放了她,我这就跟你回家。”
“阿浪,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她是钦犯我们不能这样放她走的,不如这样吧,我派人将她送去京兆府,交代那里的人好好照顾她,然后我去为他求情,请皇兄赦免她呀。”
“够了,悬铃儿,我现在明白你为何宠信侯振天了,你们都是一路人,伶人,你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人戏难分,物我两忘了,我可真是佩服你呀。”
“是吗,难得你这样夸我。”悬铃儿笑盈盈应道,神色又是一变,她睨了眼卿小可:“一根竹竿似的,脾气又这么火爆,你究竟看中了她什么?”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干?苏浪,你别忘了,你可是欠着我的一份人情呢。”
苏浪硬声道:“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不用,你欠我的人情,已经还清了。”悬铃儿走向卿小可,远远绕着她转了一圈,目光盯着她,话却是说给苏浪听的:“若非你的暗示,我怎么会找到这来?”
“阿浪,这是真的吗?”卿小可已经绝望。
这处藏身之地十分隐秘,若非有人泄露行踪,悬铃儿如何会找到?起先她说是苏浪指引的路,她还不信,现在却不由得她不信。
“不要信她的话,她是个妖精!”莫山蓦然一声怒吼,挥剑向悬铃儿斩去。他的热血已经流尽,强弩之末岂能伤人?
两支雪亮的兵刃洞穿他的身躯。
“滚开!”卿小可一声清叱,挥剑逼退杀人凶手,搀住了老家臣。
“……别信她的,阿浪,跟阿浪走,走……”
伤势太重,莫山一头栽了下去。
“你,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卿小可剑指悬铃儿,步步逼来,悬铃儿以手护胸,步步向后退。
“小可!”苏浪意识到了危险,闪身欲遮护时,悬铃儿身后的两名侍卫已经闪电般地缴了卿小可的剑,一左一右将她夹持住。
悬铃儿纵声大笑,笑毕,向前,两名卫士讨好地将卿小可的头按下,她卷卷袖子,伸手欲扇卿小可的耳光。骤然听得苏浪/叫道:“我都答应你!”悬铃儿的手停在半空,转身笑盈盈地望向苏浪,柔声道:“阿浪,你刚才说什么?”
苏浪道:“你放了她,我欠你的人情,我现在就还,你想怎样就怎样。”
悬铃儿的脸明媚的像三春绽开的鲜花:“阿浪,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想拿她要挟你什么。是她脾气太臭嘛,我打她是替她父兄教训她,好让她学学规矩。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还怕她的脸脏了我的手呢。”
苏浪赔笑道:“她来自乡下小地方,性子野,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你放了她我跟你回去。”
“好啊,阿浪,你知道吗,母妃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皇兄很快就会下旨赐婚,我可不依有另一个女人留在你的心里分享你对我的爱。这个女人,你曾经爱过她,又曾经伤害过她,我知道你对她心里有愧,那我就帮你还了这份人情:我们把她带回去保护起来,然后再帮她洗刷冤屈,这样你欠她的就还清了,你们的恩怨情仇就此一笔勾销。阿浪,我真的不想我们成亲之后,你的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
苏浪道:“不,我不想再见到她,你让她走吧。”
“好的呀,阿浪,我总算没看错你,我今晚就进宫去见皇兄,求他赦免卿氏一族,他若不答应,我就去找母妃,找太上皇,我就不信缠不过他们。”
她容光焕发,神采飞扬,被幸福和甜蜜包裹着。
苏浪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