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次见你面对这玩意,你两次都在逃,第一次你说你受伤了,还不是武者没有一战之力也就算了,现在呢?你千辛万苦的修炼,好不容易成了武者还在逃,那你努力修炼是为了什么?逃的更快吗?”
它的话像一击闷雷,在张楚心里炸开,张楚放缓了脚步,然后呆在那里。
‘是啊,我修炼不就是为了让娘和小荷过上好日子吗?我修炼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替爹报仇吗?我在干什么?’
啪啪啪,张楚使劲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现在自己也觉得自己窝囊,连战都没战,就想着逃跑。
看着螳螂越来越近,张楚始终没有移动,直到螳螂的前腿斜砍过来,蓄力一拳打在螳螂的腿上,震的虎口发麻,但也让螳螂的腿偏向了一遍,这一拳并没有使用武技,就是单纯的用真气附着在手臂上,就能化解它的攻击。
明明有一战之力,为什么要逃?
张楚在心里问自己。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张楚,比较大多数武者在第一次正面面对虚兽的时候都会心生恐惧,张楚尤其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话,总是会听到附近的人说虚兽是多么凶残的,多么厉害,它们跑起来比风还要快,他们的力量可以轻易掀翻巨石,人在它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他甚至还听说过好几个武者围攻一只虚兽转眼间武者就被撕成了碎片。
他就是在这些或真或假的传言里长大了,即便成为了武者,心里对虚兽还是恐惧的。
螳螂另一条腿已经抬起向下劈砍,张楚察觉到了,但他体内的真气只够再使用一次风灵闪或者燚炎三破,他要么用风灵闪躲过去,然后接着逃,要么硬接螳螂一击,再用燚炎三破殊死战斗一番,后者或许会让自己损失一条手臂。
多亏了红色小蛇点醒了他,他不想再逃了,就算逃也未必逃的掉。
眨眼间镰刀一样的腿已经砍了下来,正中张楚的肩膀,肩膀并没有和他想的一样被砍掉,张楚小瞧了被钟骨石乳浸泡过的身体,无论是筋骨还是筋脉被钟骨石乳一次又一次的冲刷,其坚韧程度早已远超普通武者。
那一击也只是割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骨头。
此时燚炎三破已经准备完毕,火一般的真气附着在张楚全身,隔空一拳打在螳螂的头上。
“嘭”的一声,螳螂的头直接四分五裂,张楚暗暗心惊燚炎三破威力,这才第一破就有这般威力,早知道这么厉害,一开始跑个毛啊。
没了头的螳螂并没有死,翅膀一扇,飞向空中,镰刀一样的腿伸开,旋转着向张楚俯冲过来。
镰刀般的旋风所过之处,树木尽被拦腰砍断,光是看那平整的切口就能看出那刀风的威力,张楚心里发毛,这要是被切到,就不会是像刚才那样仅仅是流点血的事了。
面对刀锋,张楚这个战斗经验几乎为零的人,只能来回躲避,燚炎三破还在燃烧着所剩不多的真气,在不动手真气就消耗完了。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红光顺着刀锋的缝隙钻了进去。
螳螂停止了旋转,张楚这才看清,红色小蛇变得有手臂粗细,正牢牢的缠在螳螂的翅膀上。
张楚一个脚步冲上前,第二破,第三破接连打出,第二破打断了螳螂的镰刀腿,第三破正中螳螂的胸膛,螳螂直接爆开化成灰烬,只剩下一颗虚核。
虚兽消失,红色小蛇恢复原样盘旋在张楚的肩头,颜色有些暗淡,似乎刚才也有些吃力。
“可以呀小子。”
张楚没有说话,捧着虚核的手不停的颤抖。
“吓傻了?”
忽然张楚眼睛红了,一行泪从眼眶流了出来。
“爹,你看到没,我杀了虚兽。”
为了让他能安心的修炼,他父亲把所有的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他的母亲为了省下一点灵石,去给人家做佣人,几个月回不了一次家。
六七岁的小荷经常被一个人搁在家里却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一句,所有人为他做了能做的一切。
这是张楚第一次亲手杀死虚兽,第一次觉得自己能保护家人,这比成为武者还让他激动,可惜他的父亲却无法亲眼看到,张楚甚至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看着张楚的样子,红色小蛇知趣的没有调侃。
情绪波动了好一会,张楚擦干眼泪,收起了虚核,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