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墨容楚想要冲回府邸的心思已经极度膨胀,不停策马,不想有丝毫停顿。然而,偏偏是天不遂人愿。还未行出太远距离,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他没有回头看,心里面大概已经是猜到了局面,只能继续策马,搏一搏,一直向河内城冲去。但此举却将身后的那些人激怒,阵阵箭雨应声而来。
“我去!不是吧,对一个小孩子赶尽杀绝!”
他心中暗自惊讶,可在这广阔无比的平原之上,对于这种局面他似乎无能为力。虽然没能射中疾驰的墨容楚,但身侧两旁,箭声作响,每次箭声一接近,心就要下意识地抽惊一下。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除了玉佩之外,他尽数丢下身上所有的钱财,祈祷那些追赶的人会为钱财所迷,但事情并未按照他的想象发展下去。
胯下马匹突然一声惊叫,瞬间翻身倒地。墨容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骨疼痛得很,整个人摔躺在地上,耳目模糊,几个人影匆匆跑向自己,气势不亚于狩猎的豺狼。
“跑得还真快,差一点就追不上了!”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墨容楚才从迷糊之中苏醒过来。全身上下的酸痛在第一时间蹿到了大脑之中,头痛欲裂。
面罩掀开,昏暗无光的小牢房映入眼帘,密不透风,地方很小,四处角落散着蜘蛛网和几只老鼠,只有在偏高的小窗户打开的时候能透过少许的光,整体看上去非常的阴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牢房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孤零零的木椅,椅脚连地,做得非常敦实,两边还连着两根很粗的麻绳,看来是防止人坐在上面的时候乱动,椅子上有不少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这种模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时间太久了,血已经深入椅子里面;要么就是血太多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浸染着椅子。
这些东西对墨容楚来说太过骇人,以前有父亲的保护,根本是碰不上这些玩意儿,最多也就是在书籍上有所触及,现在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坐在那椅子上,心头不免凉意几分。
牢房门被用力地撞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来,迅速将墨容楚架在椅子上,还用麻绳死死捆住四肢。为首一人阴沉着脸,站在墨容楚身前,手里的粗鞭连连晃悠好几十下,上面还残留着深沉的血印。
“说,谁派你来的?”
“你们误会了,我就是途经此地,想找点东西吃而已。”
话音刚落,那人摇着头冷笑。
“你说你一小孩子嘴硬什么呢?”
下一秒,粗如手臂般的长鞭活生生地抽打在了他半边脸颊上。
待他回正脑袋,嘴巴已经被抽歪,嘴角还溢着血,嘟囔几口甚至吐出了两颗牙,一道深刻的血印占了大半边脸颊。
这种程度,仅仅是被抽了这么一下而已。
极为惨烈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撕心裂肺一般,墨容楚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连颤,倒吸数口凉气,一张脸瞬间煞白。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双眼下意识地往下闭合,耳朵已经听不清楚接连不断的询问,模模糊糊,都是杂音。
孩子终归是孩子,到第二十三下的时候,身子骨甚至已经对疼痛的感觉都没那么得明显,不管怎么泼冷水都无济于事。最后清醒的一点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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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感觉自己被丢在了什么地方,重重摔在地上,此后遂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
“你行不行啊?”
有点熟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嗯?”
当时的墨容楚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勉强睁开眼睛,持续的痛意麻痹着他的身子骨,和此前活力满满的模样实在是天差地别。
面前之人是此前将他带来村子的乞丐,也不开口询问,墨容楚奋力咬牙起身,拼尽全力将他按在身下,顺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
“你出卖我!”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嗓音虽沙哑无力却让人听得害怕,高举的双手作势就要打。
乞丐连连否认,赶忙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之前墨容楚在偷看仓库里面事情的时候被几个小孩子给看到了,他们向村子里的守卫告状,因而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乞丐的遭遇也不好过,鼻青脸肿的,估计也没被少打。
说完,墨容楚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墙上陷入沉思。
乞丐害怕地缩在角落,十分狼狈地整理着身上本就破烂的衣物。实际上,他裸露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疤痕,刀伤、烫伤、刺伤……皆有,还有好几道是新结的痂,隐约能够看到血迹。
那场面可要比墨容楚自己身上还要夸张上好几倍。
“他们都这么对你们?”
他似乎很害怕,缩着脑袋点头,发出少许抽泣,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身体一直在发抖。
“就没想过反抗?”
墨容楚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
乞丐犹豫了,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喉咙处却始终蹦不出半个字来。
“你太看得起我们了。”
牢门外走来一个人,墨容楚猛然醒悟过来,正是偷他钱袋子的那个人。
“是你!”
“对,是我。”
那人将一些治疗伤疤的药粉和纱布丢了进来。
“什么意思,现在来当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