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仓若曦几乎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
大祭司仓云起得更早,他早已拉着王半仙进入书房,向他打探昨夜蹲点探案的情况。
王半仙将跟踪鬼影的前后经过,仔仔细细向大祭司汇报了一遍,旋即抛出自己心内的诸多疑点,与祭司大人探讨起来。
他首先问道:“大人,依您看,这鬼影,与我老爹遗书里所说的鬼影,会是同一个吗?”
老爹的遗书,王半仙自然也是早已给祭司大人看过的。
祭司大人不假思索,回道:“十有八九会是同一个,若不然,二者的服饰着装不可能会如此相同,都是从头一溜黑到脚。”
王半仙思虑片刻,旋即说道:“如此说来,这鬼影亲自找上门,直接杀入禁卫军驻地,倒是有点反常了。按我老爹的遗书所说,这鬼影应该守候在墓园里才正常的。再者说,禁卫军驻地乃是非常之地,鬼影如此长驱直入,无论是寻仇也罢,犯案也罢,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非也非也!这鬼影绝非为寻仇或者犯案而去,她是直奔元帅府书香楼暗室而去,准确的说,是奔暗室里的雕像而去......只是......”祭司大人欲言又止,眉间疑窦丛生,“只是,这雕像竟然会是君不语帝王,这倒是老夫万万不曾料到的,也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点。”
听祭司大人如此一分析,王半仙在脑海将跟踪的过程快速复盘了一遍,觉得祭司大人所言极是。这鬼影进入驻地后,并没有引发任何惊扰,更别说复仇犯案之类的了。很显然,她是直奔暗室而来,为她的君郎而来,为抚慰她心头的相思而来。
“君郎,君郎啊,你身在何方?魂又归了何处?日日思君不见君,你可知我心有多痛,对你的思念有多深?”
鬼影声声啼血的泣诉,此时又回响在王半仙耳畔。
王半仙心有所动,情不自禁的,便张嘴复述了一遍。
这一串话里,包含的信息太过丰富了。
“祭司大人,很显然,这鬼影与君不语帝王关系匪浅,若不是夫妻,则必然是恋人。否则,不可能会如此念之不忘思之深切。”王半仙顿了顿,摇摇头,“从鬼影的这句话里不难推断出,她的君郎,要么是失了踪,要么是亡了命。而现实里的君不语帝王,却是安然无恙。”
“老夫的推断,与你一样。只是,君不语帝王在那次人鬼大战之后,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未曾有过任何恋人。”
王半仙越想越头大,不断揉着眉心,边揉边说道:“祭司大人,无论是鬼影,还是蒙面男,都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疑点。其实,要解开谜团,也很简单。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鬼影已然消亡,能解开谜团的,似乎只有蒙面男和君王陛下两人了。”
如此简单的逻辑,大祭司岂能不心下了然?
只是,一个是蒙面男,神秘莫测,不知所踪。另一个是当朝帝王,谁又敢胆大包天,冒然前去当面询问?
两人在书房里深入探讨,皆是非常投入,就连仓若曦来到门前,也丝毫没有察觉。
仓若曦在虚掩的门前站了一会,并未推门而入。
她脸色凝重,显然是心事重重。
跟老爹和王半仙一样,她也是陷在一团迷雾之中,很多疑点都无法破解,简直心乱如麻。
尤其是昨夜里有关蒙面男的种种,直到此刻,也让她丝毫都不能释怀。
“终于还是寻上门来了啊!也好,你阴魂不散,老子便成全你,让你死个彻彻底底!”
蒙面男神色狠厉说出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她耳畔。
从这句话里,不难推断出,蒙面男与鬼影,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他似乎是预判到鬼影会于昨晚深夜前去元帅府邸,所以便提前潜伏在府邸门前的大树上,随后又赶在鬼影之前,提前埋伏在暗室。
到最后,那背后偷袭洞穿鬼影的一剑,摧毁鬼影身躯的同时,她珍藏心底的某种神圣,似乎也连带着被那锋利无情的剑峰伤及了。
因为,她怀疑,这蒙面男,似乎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师父。
鬼祟的行径,无情的偷袭,凶煞的狠厉,却又与自己的师父丝毫都挨不上边。
十岁拜师,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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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华,整整十年间,师父一直都以近乎于完美的形象,高高矗立在仓若曦心灵的深处。
所以,即便是心里所起的一丝毫无根据的怀疑,也让她的心灵备受打击。
“曦儿,一大早的,你这是来探望为师的吧!”
一声饱含喜悦极致悦耳的问话,传入仓若曦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这才缓过神来,抬头一瞧,看见站在府邸大门前的师父,正笑靥如花。
仓若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竟然来到了师父的府邸。
而眼前的师父,没有狰狞,没有凶煞,依然是那个让她崇拜不已如花一般芬芳的男子。
“师父,徒儿想您了!”
“有多想呢?”
“从头到脚的想呀!”
“丫头,有如此夸张吗?”
“就是有如此夸张的!不准吗?”
“准准准!谁敢说不准,为师第一个不答应!”
“世上只有师父好!哈哈哈......”
被白千钧一脸笑靥驱散了心底阴霾的仓若曦,大笑之间,伸手挽起师父的手,亲昵撒娇道:“师父大人,徒儿想吃您做的玫瑰糕了!”
“哪有何难?走,师父给你做去!”
吃完师父做的玫瑰糕,仓若曦又一把挽起师父的手,说道:“师父,徒儿学了一首新曲,咱们去书香楼,徒儿弹给您听,可好?”
白千钧笑意盈盈,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书香楼。
琴声摇曳,书香醇醉。
“师父,您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酣眠之中,甚是香甜。”
“睡得很早吗?有多香甜?”
“睡得比鸡早,香甜赛过蜜。”
琴声戛然而止,仓若曦纤纤十指搭在琴弦上,俏皮问道:“师父大人,有个问题徒儿一直都想问您,可是......”
“在师父面前没什么可是,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来!”